陸嘉魚和陳諭并沒有在北城待很久,吃過飯,兩人就坐地鐵去了高鐵站。
到高鐵站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因為就近的車已經沒了,只買到了四點半出發的車。
陸嘉魚等車等得無聊到從包里翻出卷子讓陳諭給她講。
陳諭看到她把卷子翻出來的時候,神奇地看她,“你還隨身帶卷子了”
陸嘉魚唔了一聲,說“不是你說,北城舞蹈學院的文化分可不低,我這個成績還有得努力嗎。”
陳諭接過陸嘉魚塞過來的筆,好笑道“陸嘉魚,你現在跟以前真是判若兩人。”
陸嘉魚當然知道陳諭說的以前,是她還在做陸家大小姐的時候。那個時候陳諭來家里給她補課,她花樣百出,一會兒涂指甲油,一會兒化妝,一會兒抱著手機和別人聊天,估計那個時候也把他氣得不輕。
她忽然好奇問“陳諭,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很討厭我”
“要聽實話嗎”陳諭一邊在卷子上寫公式一邊回答。
陸嘉魚點頭,望著陳諭的臉。
陳諭平平靜靜地說“也算不上討厭,就想著趕緊給你補完課好交差,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陸嘉魚也知道自己那個時候討厭。
又問“那你后來為什么幫我”
陳諭沉默了會兒,才說“不知道,誰叫我心軟。”
陸嘉魚心里其實知道,陳諭幫她,起初一定是出于同情。
但不管怎么樣,在她失去一切的時候,只有陳諭在她身邊。無論她發生什么,當她睜開眼睛,陪在她身邊的都只有陳諭。
她不自覺地盯著陳諭看了好久,久到陳諭問她的解題思路,她才回過神,把視線落到卷子上,給陳諭講她不會的地方。
北城距離南城,坐高鐵也有將近五個小時的車程。
陸嘉魚剛上車的時候還很精神,一鼓作氣刷了一套卷子。不過自從晚上七點吃了兩個小面包就開始犯困。
她努力睜大眼睛看窗外,可窗外漆黑一片也看不到什么風景。
到后來,她實在撐不住,靠著椅背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許是連日來的壓力終于卸下,這一覺她睡得格外久,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幾點到了哪里,只知道動車仍然在運行,窗外仍然是漆黑一片。
她身體很暖和,低頭才看到陳諭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抱住了陳諭的外套,轉過臉看他,才發現陳諭也睡著了。
他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薄毛衣,閉著眼睛睡相很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陪她東奔西跑,昨晚又因為陪她也沒有睡好覺,他眼下有一層淡淡的青影,看起來有些疲倦。
陸嘉魚癡癡地看著陳諭,她在這一刻仿佛看到了心底泛起的漣漪。
她靠過去,把身上的外套輕輕搭到陳諭的身上。
她動作已經很輕了,不過陳諭還是醒來了。
陳諭低頭的時候,她正好抬頭,兩個人視線對上的瞬間,陸嘉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她觸電一樣地彈開,心跳更快了,說話都結巴,“我我給你蓋衣服”
陳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因為剛剛醒來,嗓音有點低啞,說“我知道。你緊張什么”
陸嘉魚強裝鎮定,“我沒有啊。”
陳諭“”
這時候,有乘務員推著餐車過來,陳諭要了兩瓶水,遞給陸嘉魚一瓶。
陸嘉魚擰開蓋子,一口氣灌了半瓶。
陳諭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你怎么了”
陸嘉魚道“沒事,我口渴。”
她把臉扭向窗外,透過車窗,仿佛看到自己的臉頰升起了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