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諭道“所以今晚就是要談這個事。”
事實上,在陳諭踏進這間飯店前,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又是一個局。
他看著坐在對面的沈池,生平第一次很想殺了一個人。
沈池挺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意,說“陳諭,求人就要求人的態度。剛剛李總也說得很清楚,他今天就來做個和事佬,只要你跟我道個歉,他就給你的公司注資,讓你東山再起。”
他看著陳諭,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跪下跟我道個歉,我就饒了你。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你總不會想讓小魚一輩子跟著你住在那個破房子里吧你不是愛小魚嗎,就算是為了她,跪下給我磕個頭也不算委屈你吧”
陳諭死死地盯著沈池,他要緊握住拳頭才能忍住想殺了他的沖動。
沈池一邊說一邊拿出相機,他慢條斯理地打開鏡頭,對陳諭身后的人說“來,幫幫陳總。”
幾乎是同時,身后兩個壯漢一人朝陳諭膝彎踹了一腳。
陳諭猝不及防跪倒下去,想站起來,被兩個人同時按住肩膀。
陸嘉魚推開門的那瞬間,正好就看到陳諭被按得跪在地上,四五個壯觀按住他一個。
沈池沒想陸嘉魚會出現,他有些愣怔,下意識喊了一聲,“小魚”
陸嘉魚雙眼通紅,她幾乎是沖過去的,抓起桌上的紅酒杯猛地朝沈池潑過去。
一杯不夠,她又潑了第二杯。
要潑第三杯的時候,沈池才猛然回過神來,他一把抓住陸嘉魚的手腕,咬牙道“陸嘉魚”
陸嘉魚猛地甩開他,她幾乎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道哪里來得力氣,她猛地推了沈池一下。
也許是悲痛過度,導致她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沈池被她推得踉蹌一步,手里的相機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陸嘉魚眼疾手快地把相機撿起來,飛快地取出存儲卡,直接扳成了兩半。
她丟下相機,跑過去扶起陳諭。
陳諭在這之前就已經喝了很多酒。在他走進這個包間,看到沈池也在的時候,他是想過忍的。
就像沈池說的,他不能讓小魚一直跟著他過苦日子,只要能夠讓他還清債務,讓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忍。
明知道他們將他當小丑一樣戲耍,他仍然敬了他們很多酒,別人連杯子都不屑端起來,連正眼都不屑看他,他仍然忍受著屈辱敬了一圈。
那個時候,他心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哪怕只有一丁點希望,他也想試試。
陸嘉魚強忍著眼淚,扶著陳諭要離開,幾個人突然走過來,攔住他們。
陸嘉魚怒道“滾開”
幾個人仍是不動。
陳諭雙眼寒冷地盯住他們,他的手握成了拳頭。
陸嘉魚和陳諭在一起這么多年,她太清楚他身體的信號,她感覺陳諭周身的火氣已經達到頂峰,他幾乎快忍不住要動手了。
陸嘉魚嚇得緊緊摟住他,她緊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
沈池今晚完全就是為了激怒陳諭,陳諭如果真的被激怒動了手,以沈池的背景,他完全有可能把陳諭弄進監獄里去。
他已經完全瘋了,他這次回來,就是要毀了陳諭。
陸嘉魚緊抱住陳諭的腰,感覺到陳諭的身體不如剛才僵硬,才稍微放心。
她轉過頭,冰冷地看向沈池,“沈池,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要把我們逼到絕境,我們也不介意跟你同歸于盡。反正我和陳諭已經一無所有了,逼急了大家就一起死。你、你爸、你媽,你們全家一個也別想跑掉。你爸做了那么多年的高官,你猜他有沒有把柄在別人手里。”
沈池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嘉魚。
在他記憶中,陸嘉魚是天真可愛,漂亮又嬌氣的千金大小姐,她何曾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過他。甚至字字句句都是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