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一道白光狠厲地將空塵重傷,但他卻死死握住之燼的手。
長棣收回白靈石,抱起瀕臨亡故的之燼,陰冷道,“你自己最清楚為了什么,要行那些喪失人性的丑惡毒計。”
“規制坤月的靈石怎會在你手中”空塵忍受著噬心蠱蟲的嗜血召喚,“把燼兒還給我”
晟州山君,長棣,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手下敗將,“若不是天族太子,我還真以為你對之燼是癡心真情,即便娶了另一個女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卻不曾想,你心中圖謀的是坐擁天下。”
那日,長棣離開魔界,他細想之燼無故而去的緣由定是被人擄走,便喚來屠蘇鬼獸,終日嗅察,依然無果。待他回到懷桑樓時,接到了來自北海的密信,信是痼疾難愈的越州山君,也是他的族弟慶澤所書。
由畢方鬼獸盜走的莫奇枕,落到魔尊雍恒的手中,作為欲得安心之藥,必取帝子之命的交易附帶。本來他欲毀枕以報慶澤害死大哥之仇,但他思慮后,又擔憂大哥責怪他用一命換一命之殘忍。長棣便拜托魔尊,派遣魔界之人將莫奇枕送至北海,交予山君慶澤。
想來慶澤是要回敬他的恩德,所以才致信于他。
信中說,他曾在水獸長右的身上發現了一塊白色怪石,之后,他翻閱典籍,發現那是規制坤月的白靈石。他自知時日無多,即便莫奇枕重返手中,也無濟于事,現下的他只有一個祈求若吾崩逝,君當攜白靈,辨清平崠鷺,覓佳人之燼,言此物乃長右所遺,了卻思懷。
清平崠鷺,他思索萬千,召來通曉天地典籍的鬼吏。鬼吏以兩指觸發雙目,飛速查找記憶中的有關存留,少頃,跪地道,鄴明年間,天族帝四子拜請天帝將封地阮陶洲,改為清平洲。
又道,崠為天火山林,鷺為飛天靈獸,故為林木繁茂之鷺鳥棲息之地,今時在清平郡東南百里。
崠鷺幻境中,長棣竟見天界儲君立于樓閣之中,凝望殷紅桃枝。
祖云對其到來,感到詫異,但未失尊容,山君何故來本太子的秘境。
長棣拱手,太子有禮了,還望殿下告知之燼的去處。
詭譎心計在心中盤旋,他不動聲色,不錯,是本太子帶走了,不過現下她不在這里。他轉身,神態惆悵,可是,即便本太子將她帶到崠鷺幻境,她依然心系著她的星君。
未曾料到尊貴的天界儲君,也對之燼動了心,他啞口無言,更為錯愕。
不瞞山君,本太子是為了救她,才冒險下凡暗闖魔界。
臣已經求了藥那安心之藥可是他親自喂給她的,是他用殺死一位帝子的代價換取的。
你如何能用微薄的草藥,救治一個流族之后。
流族之后長棣眉頭緊皺,追問,太子是說,之燼是被褫奪封號貶謫的貴族后裔
東鸞族與陽神之女,生來就是神,她的心就是世人忌憚的赤霞珠。
冷汗淋漓,他失了身為山君的從容,悔恨為何沒有深究過她的身世,早一點保護她,憐惜她,寵愛她竟讓她一個人行走山河,孤寂傷心。
想必山君是在意她,且喜歡她的吧狡黠的天族太子,如何看不出來眼前的男子沒有深情。
如果山君信任本太子,請去虢州尋她,勸誡她,她的所謂星君,不僅要拿走她的心,去救自己的嬌妻,還要憑借那顆赤霞珠,凌駕蒼生,坐擁天下。
原來情緣如此脆弱,經不起詭計多端,那些纏綿愛慕,癡心恩寵都是虛假的欺瞞。
他可悲地仰望虢州常年縈繞的迷霧,丫頭,你愛了他這么多年,是否明晰他對你的愛,不過是對另一個女人的救贖,欲將這天下踩在腳下的覬覦私心。
與火德星君的齷齪貪欲比起來,父親覃齊用一個女人替代所愛之人,用自己的兒子損毀天地安寧,來威脅情敵的計謀,竟有些癡情不過這些染血的情愛,終究不是真心。
真心是什么,對于長棣而言,真心從來都是干干凈凈,毫無利欲的青山嫵媚,白雪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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