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請自來,是有何事”
她轉身,見石門洞開,一個白發的老者著厚重黑袍,胡須快要曳地,不笑不語。他身后的蟒怪在幫他說話。
“姨母枰廣在離世前,曾對我說,若我有難可去尋你,這便是姨母留給我的木雁。”
她見他眼中有一瞬間的驚恐與哀傷,但轉瞬即逝。
涪滄從懷中掏出這只方才化為,將她帶至此處的大雁木雕。
他接過,依舊是那只蟒怪替他言語,但聲音像是從不周的身體中發出的,“我等候那么久,以為她會自己來找我”
“她的墳塋在何處”
涪滄不解,這老者能與姨母有何瓜葛,“還未安葬,一直將姨母所化的五色羽放在錦袋中,隨身攜著。”
不周苦澀一笑,將木雁又遞給涪滄,“隨我進來吧。”
那洞中有一座大丹爐,陳設雅致,他坐在白玉席上,那巨蟒頃刻間化為一個著華服的豐腴女子,身段婀娜,規規矩矩立在不周身側。
“要我如何助你”
“我可以先問您一件事嗎”涪滄想解心中疑竇。
“若是想問關于你姨母與我的往事,恕我不能回答。”
許是他想守著什么秘密,涪滄便知趣道,“失禮了,老先生莫怪。”
“我見你并無病態,可是想求藥助人。”
“是我有一位友人受重傷難愈,我并無救人之法,所以”她琢磨著不周的神色。
“我的藥,仙人可吃不得。”他忽地有些嚴肅。
“這”
他揮手示意,那蟒怪化作的女子便退下了。
涪滄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她能求助的人便只有不周了,“老先生,真的沒有醫治仙人的藥嗎”
他不答話,兀自喝著桌案上的茶。
那女子捧著一只紫玉匣子款款上前,恭敬地遞給不周,不周將它放在桌案上,“醫治仙人的藥只有天庭才有,我制的藥只對凡人和妖魔有用。”
“況且我不想醫治任何仙人,但我與你姨母有諾在先,可助你救他,只是”
聽罷,涪滄欣慰,尚還有希冀,“老先生只管交代如何醫治便可。”
“容我想想。”他神色凝固,由糾結生出一絲痛苦,但隨即也消散了。
“你既來尋我,便是定了心思要去救你的友人,我也不想讓你無果而歸,只是這救人之法,若你姨母在世,她決然不會答應。”
他打開玉匣,里面是一只體內好似有金光的甲蟲,如在深眠般,外形普通。
“這是做了法的金蚩蟲,你用掌中血誘它醒來后,將它放在背脊處,它會啃食你的仙脈,如此,你再把它放在你所救之人的背脊處,便可療傷。”
不周關上玉匣,深沉如夜,“我給這金蚩蟲下的便是移仙,能將仙脈相移。你方才說他傷勢過重,那便是要你將近半寸多的仙脈才能助他康健,你可要想好。”
“仙脈于我而言,可有可無,但若是不救他,我余生便遺憾不已。”
她還真是東鸞族的孩子,赤誠果敢,如枰廣一樣重情重義。不周看著眼前的妙齡女子,心中有所思。
“這金蚩蟲只會移仙脈,并不會傷你。”他寬慰道。
“謝過老先生,若您今后想要祭奠姨母,便培植一些桃花吧,她生前最愛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