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又說,我活了這么多年,從不知活著為何,如果有一個人能因我的亡逝而歡愉,也許我可以助她成事。
畢方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唯一信任之人,即使畢方欺瞞背叛,他氣惱,起了殺心,可他終究無法賜死它。
當年,慶澤還是孩童時,畢方便陪伴左右,馱伏他四處閑逛。逍遙日子里,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人心是人心,總是有無數歡樂。
直到那日,他撞見他的娘娘嬌弱地依偎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里,說著情意纏綿之語。
原來,人心是紅塵中最骯臟之物,粉飾幾許,扣著一張面具。
畢方呀,我娘娘辛柳,做了對不起父君之事,你說我該不該去揭發
阿澤,君后的事你不該去深究,他們是大人啊,我們只是小孩子,哪懂大人的心思。
可是畢方,若你喜歡的女子瞞著你與別人有染,你會傷心嗎
阿澤,我還不懂,要不,你等我長大了再問我吧,那時候我一定給你最好的答案。
我娘娘是壞人,今后我必須討厭她,因為她要付出代價。
花開花落年復年,越過江山,即使一身疲倦,我也風塵仆仆地趕來,主人,姒玄盡忠了
你我之間丟失的那些年,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見赤帝的傷口逐漸愈合,雨水將血跡洗得干凈,她笑了。從前,她笨拙,性子急切,如今她也會溫柔地撫上他的臉頰,慢慢道,”列山縉融,我欠你的恩情,今日算是還清了,你莫要再被人害了“
”我好想回到過去好想“她倒在他身旁,流著淚,握著他的手,喃喃,”顧念一生,不過是歲月塵埃中的過客。“
雨水刺骨的寒,他醒來,見天色如此暗淡,頭疼非凡。掌中的觸覺溫暖,他攤開手心,赤色羽毛飄至半空又消失不見。
他起身,才感知到心口隱隱作痛。
好似被人生生割裂了記憶一般,他想不起任何事,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唯記起一個叫之燼的女子。可之燼是誰,他沒法明了。
他拾起一根木枝,欲拄著前行,卻茫然不知去何處,見四下一片新綠,盎然景致。
不知為何,他竟是滿臉淚水。
腳下誰人遺落一袋子,他冒昧打開,袋子中的詭異之花,引得喉間涌出一團黑氣,花吸納黑氣,頓時枯萎粉碎。
他難以遏制,痛苦抱頭,無數回憶交織在腦海,眼中一道久違的紅光重現。
我是茨山妖尊,我是仲炎我還是赤帝,列山縉融。
那又如何呢,往事如風,穿山越嶺,世間何人不是過客。可我,最愿意活在當前,像個沒有心事,也未曾經歷滄桑之人。
有所愛,并為之庇護之人,即使事與愿違,即便恩怨纏身,我亦不悔。
人間說書先生常言,是是非非任君抉擇,愛而不得,得來不愛,汝為他人過客,他人也為汝之過客,一切皆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