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天庭的桃花姬患相思而終,不該以桃花為吉兆。”似乎生了火氣般,他自顧自地去整理從天庭火云殿書齋,私自帶至魔界的書冊,不再理會她。
正翻閱書冊的空塵,指腹冰霜,像要凍住書冊上的筆墨。
桃花在其心中,怎會不詳,而是堪比他的命,只是這命早已給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生于天外邊際的丹梧山,雖則山中如今荒涼至極,一株桃樹也沒有。但她母族的故鄉,以梧桐為棲息之木,以桃樹為祈福之樹,故而圖騰為桃花。
族人流傳著一首祝辭東風春心濃,胭脂如意重醉去理殘妝,閑來舞霓裳山河云煙歸,卻道海棠舊。
雖則時過境遷,風云變幻,那灼灼其華的桃花年月,宜其室家無法如愿。但海棠依舊,他還手握著一種結局。
“是因為她吧”涪滄用盡力氣,錐心一問。
他手中的書冊應聲砸在地上,隔開了本已深刻的溝壑。
“當年,我在云夢澤贈你一枝桃花,你歡喜入懷,難道那桃枝茂盛成樹,花滿枝椏時,你沒得到你夢寐以求的答案”
明明得到了所有的答案,可他違心地說,“哪里來的答案呢,不過皆是選擇罷了,好比我選擇你成為我的妻。”
“我有時,真的分不清你是愛我,還是可憐我。”她苦笑,“這問題我曾問過你,那時你的答案是,找到了,我還問是男人還是女人”
“莫要思慮了,你好不容易才痊愈。”他驚懼自己的疏忽,還是不忍拆穿如人間戲本子一般的騙局。
“那你告訴我,在人間上霖城你舍命救我,是因你說的憐惜之情,還是有所圖謀”這樣失禮的話,傷人如箭,她卻故作輕松地說了出口,連自己都大為震驚。
空塵背對著她,不知是何面目,惟有彼此心中的魔怪在爭斗。
“罷了,這一切,不都是我心甘情愿嗎,也是我咎由自取。”涪滄取下那祥云金鐲,貌似沒有一絲眷戀,“是我不愿信你當日所言說的,若尋到那個人,要守護她,一生一世。”
“你還說她是你在天庭的隨侍,你說起她時,笑如暖風。”
“空塵,我不怪你,但我想要一個答案,若你回答了,我便不再執著。”她下了一生的賭注。
他轉過身來,目光如炬,“你問吧,我必然如實作答。”
“你愛過我嗎,不對,這太傻了”涪滄冷笑,繼而發問,“你的心是否給了之燼”
滄寧殿的魔侍告訴她,那與山君長棣一同來魔界的女子,不知是何身份,只打聽到了名字。
叫之燼,多年之后的之,火焰余燼的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