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清年幼時在皇宮不受人重視,因為出身卑微,君上不喜愛,兄弟姐妹排擠他,有些宮婢也敢來踩上一腳,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但有一個人對她確實不同的,每次鐘離清被人欺負,失落,難過的時候,那人都會出現,永遠一身黑色的衣袍疏疏朗朗地站在她面前。
那時候她還是小孩,個子不高,人又過分瘦小,每每抬頭望著那個人時,都覺得他很高很遙不可及。
但是那人卻會拉著她的手,走過高聳的紅墻和翠綠的湖水來到這里。
寬大的手掌拂過她的頭發,那人雖然永遠一言不發,但動作卻異常但卻讓一個未曾受到溫暖的孩子,內心掀起波瀾。
在這里,她的童年也有了樂趣,除草,捉蝴蝶,斗蛐蛐
這么多年過去了,如今再看,除了已經長高了不少的雜草,好像什么都沒有變,想來這人一定是偷懶了,沒有認真打理,
鐘離清突然有點后悔,當初她宮變來的太突然,很多事都沒有交代,她便被匆匆被推上了皇位,對于這御書房內,她只知道別有洞天,卻未曾涉足過。
哪怕有一次,她已經拿著燭臺走到了小半的臺階,最后她還是回來了。
里面到底有什么到底能不能進,她一個人還是有點擔心,如果出事了,暴露御書房中的的隱私,那便不值當了。
許是猶猶豫豫直到今日,染夜說見到了一個黑衣人遠去,鏨銀發冠這不可能是寧南,那只能是記憶中已經開始模糊的人。
那人每次都是主動出現,牽著她跨過不一樣的風景,后來她長大了,也曾無數次在他們每次相遇的地方等那人,卻再也沒有見過。
她也曾站在荒蕪的院落中,試圖穿過那扇門可以別有洞天然而卻并沒有任何不一樣的改變。
她似乎并不能靠自己尋找那個地方,那個曾經帶給她快樂的地方,她被拋棄了,被那個人和那個地方拋棄了。
鐘離清蹲下身看著草叢中,亂蹦的螞蚱,蹁躚的蝴蝶
鐘離清順著小路一直往前走,穿過花叢,跨過門檻走進房間,走到桌邊,端起茶盞,余溫尚在。
“你在嗎可以出來見一面嗎”鐘離清四處打量,并沒有見到任何人,看著干凈的桌椅板凳,低聲問道。
安靜空蕩的房間內,只有她的回音,鐘離清站在桌邊等了一會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無奈地搖頭,苦笑,也是,那個人應該不會再見她了吧。
鐘離清坐下,從三杯已經倒好的茶盞中挑出一杯茶,只輕抿一口便潑灑在地上,把被子放在桌上,“既然你不愿意來見面,那便算了,我來這里還有些疑惑,不知能不能解答。”
微風過處,野草搖動。
就在鐘離清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回應,準備離開時,身后突然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多年了。”
那是她遲了近二十年才聽到的聲音,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以為那人會是一個像姜郁那樣的女子,卻沒有想到他的聲音是低沉沙啞的男音。
“您還記得我”鐘離清驚訝地轉過身,看到房門邊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依舊是包裹全身,分辨不出男女。
這也不能怪前幾日,她初見寧南的時候,整個人愣怔在了原地,她一度把寧南當成眼前人了,但寧南一說話,她便知道不可能是寧南。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