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當然不是誰都能夠說出的。
當年,自己撿回姜蜉微時,教他修行時,也是在這樣的天氣,盛夏蟬鳴陣陣,微風中都帶著燥熱,他苦練基本劍術,不一會便滿頭大汗。
潮紅的臉上卻滿是意氣風發。
彼時,姜郁也在陰密的樹下看著書,一派悠閑,看著渾身是汗跑過來的姜蜉微,嫌棄得不行。
跳下搖椅,拖著搖椅便要跑。
卻被姜蜉微緊緊拉住木椅腿,不讓她跑,“姜郁,你跑什么”
“你看看,渾身是汗,也不知道用靈力遮擋,不要靠近我”
嘴上說著嫌棄,但姜郁還是捏了凈身訣,為他除了一身汗。
看著面前干凈清爽的人,姜郁才把自己的木椅送回原處,重新坐在椅子上。
“謝謝姐姐。”姜蜉微走到姜郁身邊甜甜地說。
姜郁白了他一眼,“有事叫姐姐,無事喊姜郁,我看你越來越滑頭了。”
姜蜉微輕笑沒有否認,“這不是滑頭,只是表達感謝罷了。”
“感謝一句姐姐便能表示感謝了”姜郁嗤笑道。
“姐姐,姐姐,姜姐姐,好姐姐”姜蜉微蹲在姜郁身旁,下巴搭在搖椅的扶手上,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姜郁,纖長的眼睫,顯得十分乖順。
“停,不要叫了。”姜郁伸手,白皙纖瘦額指節請戳姜蜉微的腦門,“把頭拿走,不要放在這。”
“你說,這感謝夠不夠”姜蜉微趁機說道。
“夠夠夠,快點滾。”姜郁收回手,無奈地說,“豎子,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我的福氣”
若有人問什么福氣,姜郁定要深惡痛絕地說,早日被氣死升天的福氣。
連渡劫的雷刑也省了,快樂飛升。
“你希望我成為什么樣的人我做什么你都不滿意。”姜蜉微垂眸,嘴角輕抿,看起來有些失落。
“你將來成為什么樣的人,取決于你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做一個匡扶正義的修者,還是獨善其身的人,全憑你。”姜郁隨口說道。
但她記得姜蜉微的回答卻是“那我要做一個匡扶正義的修者和你一起踏遍著人間,執劍為正義與苦難。”
姜郁忍不住輕笑,換來姜蜉微側目,姜蜉微眼神微沉,“你笑什么”
“說實話,姜蜉微你一個無情道修煉者,說出這話,真的可靠嗎”
姜蜉微抬眸,有些受傷地看著姜郁,“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我沒有這么說。”姜郁反駁,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姜蜉微在她心中確實是個有些薄涼利己的人。
她也知道這是因為他常年流落在外摸爬滾打,難免沾染的世故。
最后的結局便是,兩人不歡而散,盡管后來姜蜉微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兩人依舊如故,
但現在想想
當時她并沒有察覺到姜蜉微的情緒,只覺得他脾氣便是如此陰晴不定,現在想來,會不會在那時候他便開始對自己不滿,心生怨恨了。
當你開始厭惡一個人的時候,便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姜蜉微對她積怨已久,偷偷藏在心中,不敢表現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啊。
后來姜蜉微死活不愿意再喚她一聲姐姐,更不要說師父了,哪怕自己幫了他,也不愿意,當時姜郁只覺得奇怪。
心想會不會是自己永遠不老,姜蜉微逐漸成長,成熟,不愿意再稱呼一位看起來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姐姐或師父
如此一想,最后他會和姜家人一起暗算她,完全是懷恨在心,籌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