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的。不過很快就攢夠錢買下來。”師傅說道,“之前在宮里建工程掙不少錢,可惜工程竣工太快,差一點。只能先租著。”
“聽您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詢問者”說,“好像是東境城那邊的。”
“您耳朵靈,聽得準。沒錯,是東境城的。”師傅說。
“我聽說東境城富裕,您不在東邊找個工作,何必背井離鄉來這昏君地界。弄不好那天兩個昏君做壞事說不定會牽連您。”“勸阻者”說。
“東境城是富裕,可都是官老爺富裕,下面不行,沒田沒產。”師傅說,“在東境城干活只能在官老爺家族,雖說吃喝不愁,日子也湊合,但總覺得不穩當。沒根。”
“那您在這不也一樣嗎也同樣沒有土地。”
“可我馬上就要有車了。”師傅說,“不但有車,再過些年我說不定能在這東區買套房呢。土地是根,車也可以是根。根就是要讓我有一個能維持生計、穩定的活兒。東境城的明稅重,暗稅更重,各種行業都是老爺們的家族親屬把持,就說車這個事,無論我多有錢,在東境城也必須加入老爺們的車行,否則唉東境城有兩種生意,賺錢的和不賺錢的。不賺錢的老爺們喜歡,他們會上報朝廷,請撥款項,花錢越多,賺的越多;賺錢的買賣老爺們的親戚喜歡,想做只能跟著他們,要不然老爺們會派人找事,封店抓人。受苦受累受虧是自己,掙錢卻要交給他們很多。當真是干活的喝湯,歇著的吃肉。碰上脾氣好的貴人湯水有點油星,遇到惡的直接搶走一切,還要隨意給人定罪收押。唉不想提不想提。京城是天子腳下,有衛都將軍府在,沒有人敢欺負我們。有理走遍城內。現在像我這樣離開東境城的人不少。”
“意外者”想了想,“你們覺得當今的兩位皇帝如何”
“很傻。弱智一般。”師傅笑道,“他們經常做很愚蠢的事,一點不像皇帝。幸好有楊音大人運轉朝廷,要不然那兩個傻子非得鬧出大笑話。”他似乎一點不怕因為亂說話惹禍,“對了先生,不是我吹,剛剛我拉的乘客就是皇帝。他們從后門進的吉王府。”
“什么”“驚訝者”十分錯愕,“真的假的”他心想自己在大廳哭那么久,兩個暴君竟然沒有殺他。
“當然是真的。”師傅說道,“就是他們,和京城每月發布的自吹自擂魔晶影像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他們很傻。哈哈哈哈”他似乎對烏鴉和狐貍印象不錯。“真希望他們一直做皇帝。”
“皇帝可有說為什么去吉王府”“好奇者”問。
“好像是看望吉王次妃。”師傅說道,“他們嘴很碎,一路上說很多話,我沒太記住,其中有段什么西境城什么什么的,楊恒什么什么的,可能會出事什么什么的”
“西境城又要在西境城修路”
“不知道。”師傅的車不慢,已經來到莫村,“先生到了。”
“猶豫者”下車,告別開車師傅,走進莫村。很巧,無咎先生和姿然姑娘剛剛散步回歸。夕陽下,一男一女挽著手臂信步而行,眼神永遠不會離開對方,無不是幸福和滿足。
“驚訝者”站在路旁,看著無咎先生和他的愛人路過,話到嘴邊卻又咽回去。作為吉勿用的崇拜者,他很容易從無咎先生的行為動作細節看出其真實身份。可他不敢揭穿。“善良者”不愿意打擾一個幸福的人。
“思考者”沒有繼續在莫村停留,一個人沿著新修的大路慢慢走回京城,“我,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