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厭掌心里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但到底還是隱身消失在房間里,她終究會屬于他,不急于一時。
房間里安靜下來。
司迦看著窗外的夜雪,突然覺得自己的聽覺變得極為靈敏,她能聽見很遠很遠有人踩過雪的聲音。
不只是聽覺,連視覺、嗅覺也變得敏銳起來。
她嗅到血的味道,甚至感應到朝她房間走過來的那人修為在元嬰期之上。
她驚呆了,坐起身仔細聽,仔細看,她是不是變的厲害了一些
是因為拔出了那把劍還是因為魔神的殘魂在她體內
可惜,她現在仍然只是筑基,方才在浴桶里她試了幾次想調動體內的靈力,卻發現仍然無法使用靈力,每每調動,靈海里的那股封禁就會疼痛難忍。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有些失落地摸了摸身側的那把銹劍,它生滿了繡,像被捆著層層鑄鐵,司厭說只有她恢復靈根和靈海時,才能使用這把劍,讓它恢復如初。
它一定等了她很久。
房門被輕輕推開,夜風吹著冷雪飄進來。
司迦冷的在榻上打了個哆嗦,看見從門外進來的謝慈。
他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銀發扎了起來,束在肩后,馬尾一般靜靜垂著。
司迦聞到血和藥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望見她頓了一下,側開了頭將門關上說“你醒了”
他的一雙眼不看她,也不走進來,就停在門下。
屋里沒點燈,只有回廊下的燈籠搖搖晃晃地將光篩進來,落在他的側臉上。
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不好了一些,嘴唇沒有血色,像是生了病。
司迦坐在榻上“恩”了一聲,聽見他虛弱卻溫柔地說“司迦,將衣服穿上。”
她垂眼看自己,身上的里衣還是濕的,虛虛攏在胸口,遮了又像是沒遮。
謝慈是太初宗門好弟子,非禮勿視的正人君子,自然與司厭不同。
她掃了一圈舊衣服扔在浴桶旁濕透了,干凈的新衣服放在離謝慈不遠的桌子上,索性用被子裹在身上,對謝慈說“衣服在桌子上。”
謝慈這才扭過頭來,卻依舊不看她,垂眼拿起了桌子上的衣服朝她走過去,越靠近她,那股進門就聞到的合歡宗氣息就越濃郁。
司厭又來過了,她是不是又接納了司厭的靈力
就在剛才,他受刑之時,司厭與她渡了靈力,是不是
他看見熱氣騰騰的浴桶,滿地的水漬,和榻上她濕漉漉垂著的黑發,她剛剛沐浴了
在司厭還沒離開的時候嗎
謝慈走的緩慢,每一步背上的傷口、腿上的傷口都扯著痛,她剛才又與司厭
“你的腿傷得很重嗎”她忽然問他,聲音軟又啞。
謝慈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眼看她。
她坐在榻上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張臉在看他,蹙起來的眉頭,像是在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