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諾安覺得自己還能走,看到冉阿讓背著她爬坡的樣子,她真的過意不去,即便大哥沒說什么,但她又不是一片羽毛。等到冉阿讓爬過好幾段陡峭的山路時,她決定下來自己走幾段路。
這次她好像恢復很多了,除了依舊很渴。冉阿讓看她堅持要自己走,等到路況沒那么糟糕的時候就把她放下來了。他把那根木棍給她撐著,他也放緩了腳步。土路上就兩個人影一前一后慢慢走著。
她環顧四周發現風景跟她之前走過的地方都大不一樣。之前她走過了密林山丘和亂石荒野,而現在她走在兩座巨山之間,山上有稀稀拉拉的樹林和草叢但更多是裸露的懸崖。這個風景讓她想起來蘇格蘭山區,太像了。
她甚至不知道法國還有這樣的風景,她現在還在法國嗎john說的蓬塔利埃難道不是法國城市嗎她要跟他去哪呢
“john”,她發現自己聲音粗到跟砂紙差不多了,“我們在哪”
“我們在山里。”冉阿讓停下來等她跟上來。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山里啊地名呢朱諾安頓時有點無語。不過她想這個大哥也不知道地名吧,這里一片未開發原始地區的樣子,可能連名字都沒有。
“我們,往,哪走”她嗓子啞到得斷句才能說。
“往北走。”他在背包里翻出牛皮水袋遞給她。
朱諾安雖然經過昨天一晚上的折騰,但是腦子還沒有燒壞,她當然記得這位大哥的水袋里全是噴泉的臟水她想自己遭罪就是因為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再來一輪,這位大哥是要親手把她送走啊。
于是她果斷擺擺手,寧愿渴死也不想像昨晚一樣腹痛而死。
“煮開的水。”冉阿讓在醫生走后她躺在木床上睡著的時候就把水袋里的水換了一遍。他回想她昨天在噴泉廣場看到他喝水的眼神,以及她昨天晚上特別囑咐要燒開的水,難道她只喝這種水嗎
她真的非常怪,冉阿讓昨天一直在猜想她的身份,她可能是女無套褲黨人,貴族流放在外的私生女,英國人
他決定等她喝完水再問她。他看出來她的精神好了非常多,她漸漸好起來了,也許她沒有得霍亂呢
“嗯謝謝。”朱諾安真沒想到john大哥這么用心。兇神惡煞的外表掩蓋了一顆細膩的心嘛,果然人不可貌相。她想到學校對面三明治店的老板就是個光頭長須大花臂的壯漢,但是他可是城市明星市民。他對每個客人都笑臉相迎的,他記下了朱諾安每次必點那款三明治,有時候還會多送她一份薯條。朱諾安笑了。
等她接過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冉阿讓發問了“juno,你是英國人嗎”
“不是,我是中國人。”朱諾安用袖子擦擦嘴,把水袋遞回去。呼,她感覺自己像干枯的小草,有水澆灌就活過來了。
“”冉阿讓接過水袋沒有說話,他看著她,他沒有聽懂。“chese”是哪國人他沒有學過這個詞。
“che”,朱諾安想起來哥迪維婭是這樣翻譯的,她鸚鵡學舌。
冉阿讓也沒有聽過這個法語詞,他搖搖頭轉身繼續走。“你不是英國人。”他只能確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