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里哀先生,我會幫助瑪麗完成領圣體禮。”
有一個老人也在病床前,她在為他的妻子額上敷油。
“愿天主原諒你的罪。”她輕撫瑪麗的頭發和額頂。
“謝謝您謝謝”他哽咽著對著朱和儀道謝。
現在小米里哀先生變成了老米里哀先生。他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不可能履行他的諾言,而他在耄耋之年遇到了一個中國人。
天主庇佑,這位朱小姐居然和您同姓不知是否也是您同族之人
主教祈禱結束。他的臥房的另一邊,同時也是書房,書柜和書桌之間放著一個皮箱。他看了那個箱子一會兒,他好久沒有打開過它了。
他在猶豫,他原本計劃自己學習中文整理好它們,但是他昨夜發現自己老了。他的學習能力趕不上他衰老的速度。他是否應該將它們托付給這個年輕的朱小姐
不,不應該這樣輕易托付。盡管他相信朱諾安小姐是一個人品值得的好姑娘,但是
“現在中國人都已剪發了”
他入教后閱讀了大量的遠東報告,從金尼閣到馬禮謙。他明白那個家族在中國遭遇了什么而年輕的朱小姐卻是剪了發,是否托付給她就違背了諾言的初衷呢主教決定再等等。
而且他的諾言的重點不在那一箱子遺物,而在于梵蒂岡。這是一個萬分艱難的承諾,法國教會和羅馬教會,自從拿破侖囚禁教皇庇護七世后就鬧翻了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教區主教,且在這貧困偏遠之地。教會內等級森嚴,他如何能去梵蒂岡覲見
主教嘆了一口氣。若是別人見了也得驚訝這個天天對人和藹可親的小老頭也有如此深沉憂郁的時候。
他起身穿戴,去后院洗漱,然后開始一天的工作。
朱諾安今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復習一遍昨天學的法語。她感覺自己回到了高三,不,高三她也沒面臨著生存壓力啊。
她決定今天開始能說法語就說法語。學語言就是得不要臉皮。
她起身開始穿衣,今天她可以穿“新”衣服了。昨天下午拿回來的時候她就拿去后院洗了。馬格洛大娘看她洗衣服,還嫌她動作不利索,“juno小姐,您這手法,怎么能洗干凈呢”
然后馬格洛大娘見不得她手輕輕柔柔,一把將她趕走,拿了搓衣板對著裙子一頓狂搓。朱諾安看那個架勢真的怕她把布料搓破了。不過衣服晾在院子里干得還挺快,昨晚上樓前她摸了一下,裙子居然干得差不多了,于是趕緊拿上樓。
朱諾安反過手自己給胸衣打結,果然這種設計就不是給單人自己穿的。她想象了一下這個胸衣的前主人,應該是某個天天被仆人伺候的大小姐。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想穿新裙子。說實話,雖然帝政裙顯腿長,但是腰線卡在肋骨,肚子那里風一吹空蕩蕩的,總感覺缺點什么。這條過時的裙子腰線在下,她還是習慣這種老款。
她在研究這個裙子怎么穿,好多扣子啊。她翻了翻裙子內里。
嗯一個白色小布片
朱諾安仔細研究,布片上用紅線繡了一行字“anica”,安杰麗卡。她猜應該是原主的名字,穿古著就是有這種小發現,一個大革命時期的貴族小姐
朱諾安感覺裙子的布料確實很好,經過這么多年,加上昨天被馬格洛大娘后還這樣結實,而且羊毛很柔軟,放現代也是精紡。不管怎么說,安杰麗卡小姐品味跟她差不多嘛,這個藍白條紋的裙樣她昨天一眼就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