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諾安把剛穿越的心情和法學生那點小心思都說得一清二楚,好吧,她確實不是個老實人。
“好了好了,朱小姐。”主教安靜地聽完她的陳述,“我接下來要問您更重要的事。”他拿出一份文件,抽出一張紙遞到她面前。
她接過一看,她那個假名赫然在目。她目前還不能認全字,這是什么
“這是省警察署簽發的通緝令。”
朱諾安嚇得手一抖,什么什么通緝令
“關于一樁發生在德拉吉尼昂的襲擊案,您是嫌疑人。”
朱諾安頓時想起來了她大病一場后居然把路燈下的事拋在了腦后所以那個男人死了嗎她成殺人犯了嗎
她渾身顫抖,深知攤上大事了。她記得這時候還留有斷頭臺和絞刑,難道她的命還是要交代在這了嗎難不成她就是史上最慘穿越者。
“主教先生,如果您愿意,我想跟您如實講述這件事發生的經過”她聲音顫抖。她自己緩了緩,然后開口陳述了一遍事件,她認為自己這是面對不法侵害的正當防衛。畢竟她偷學羅老師糞坑案被害人技巧,至少她還沒把人打到糞坑里呢。
“主教先生,我認為我這是完全出于正當理由的自我防衛”她硬著頭皮說,她不知道19世紀的法律有沒有正當防衛的法條啊如果沒有的話,一個被認為是的人攻擊了甚至殺死了一個紳士那結果
主教會把她交出去嗎她后悔留著那張單子了,也后悔剛剛承認自己就是junonone。主教尚且可以寬恕一個盜竊犯,因為他是受害人。那么他即便愿意寬恕一個殺人犯,他也沒有資格。
“主教先生,請問那個男人,他死了嗎”朱諾安大腦已經快宕機了。
“沒有,他沒有死,但是他受傷嚴重。”
主教入教前擔任過法院參議,他完全明白朱諾安用假名的心思。至于案情,他看著朱諾安的雙眼,他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在上帝和良心面前,這個女孩是無罪的。可是,按世俗法律,她已經犯罪了。
主教嘆息,世俗的法律總是多變的。他在當法院參議時,遵守的是波旁王朝的法令。在大革命時,一切法律都作罷。而后在他回國做神甫后,拿破侖又頒布了他的拿破侖法典。一個人經歷過這么多風雨后,所能堅信的也只有從古至今未曾變過的,存在于人性中自然的良心。
他面色緩和。
“朱小姐,請問您去迪涅警局登記時,用的是真名嗎”
“嗯nuoanzhu,是真名。”朱諾安抓到了希望的碎片。
“朱小姐,我先給你說一下案件情況。這個案件已經上報大區,您的通緝令傳到了區里各省政府,所以我作為大區主教才會有這個。”他指了指朱諾安手里的通緝令,“昨天我和省長議長開了個會,我們談到了您的事情。說實話,您的處境實在不容樂觀,因為受害人是萊昂若貝爾,他是炮兵學校總教官的兒子。”
朱諾安頓時明白她這個事不是普通的襲擊案了。她欲哭無淚。如果被抓,她必死無疑。
“我作為主教,在世俗事務上沒有什么話語權。但是朱小姐,您給自己留了條后路。”
朱諾安愣愣地抬眼看著主教,他的意思是
主教揮了揮那張回執單,“我不知道您是junonone,而且您也并不是,對嗎”
朱諾安哭了。她真的沒想到主教愿意幫自己,他完全可以把自己交出去,然后當她上斷頭臺的時候在旁邊超度念經的。
朱諾安當天就把回執單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