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同他敞開心扉,至少說明他信任他。
這么多年他對衛持的好,總算沒有白費。
衛持懷疑有人在暗中害他,其實趙守成也曾有過類似的懷疑,甚至著手調查過。可對方行事幾乎天衣無縫,無論他怎么查硬是沒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所以他對衛持管束極嚴,后來連宮學也不上了。可衛持變得越發頑劣,并不聽管教,他知道衛持真正的身份也不好用強,再加上皇帝、皇后和長公主的溺愛,讓這孩子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
好在這孩子心地不壞,頭腦足夠聰明,不然這一撥一撥刺激下來,換個人不瘋也廢了。
他說與長公主聽,長公主從不放在心上,只說衛持養在她身邊不會有事,那些都是巧合。
若真是巧合,那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誰知衛持居然跟他想到一處去了,趙守成又后怕又慶幸,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衛持的方向傾了傾“你在宮里住了幾日,可有收獲”
聽父親如此說,衛持便知趙守成對那些事也有警覺,并非自己一個人的胡思亂想。
可他確實什么也沒查出來,只得搖頭。
趙守成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查的,若是好查,他早就查到了。
他非常贊成衛持查下去,而且他總感覺這次的立褚之事與那個人有關。
那個人處心積慮地害衛持,顯然不會真的想衛持被立為皇儲,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深知皇帝多疑寡恩,想借此離間皇帝和衛持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密關系。
可見那個人對皇帝很熟悉,對衛持也很熟悉,能夠利用兩個人相似的性格制造矛盾,并且還能做到滴水不漏。
委實可怕。
“圣上還病著,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為了印證心中所想,趙守成問。
衛持看了趙守成一眼,苦笑“圣上說我在宮里住了不少時日,怕長公主想我,就讓我回來了。”
只一眼,兩人便已心照不宣。
趙守成在心里嘆息一聲,果然又著了對方的道兒。
敵暗我明,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日子他受夠了,今日是衛持被趕出宮,若再繼續下去,恐怕儲君未定,安國公府就要大難臨頭了。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趙守成面上卻是不顯“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府里陪陪你母親吧。”
皇帝已經對衛持有了戒心,衛持便不好再有動作。
孩子跟他交了底,他自然不能辜負孩子對他的信任,更不能繼續放任那個幕后黑手興風作浪嫁禍安國公府。
“剩下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趙守成笑道,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立褚這事太大,饒是那個幕后黑手再沉得住氣,還是被衛持故意放出的風聲引得露出了馬腳。
如今只需順藤摸瓜,厘清宗人府、禮部和那些跟著鬧事的文官之間的關系,便會有指向。
在安國公接手調查之后,國舅爺楊文舉引薦玄清觀的玄清法師入宮煉丹,皇帝用了金丹身體果然好轉,不但升了楊文舉的官,對皇后也越發敬重。
按理說皇帝身體好了,立儲就變得不那么迫切了,可宗人府和禮部像打了雞血似的上折子,這回把欽天監都拉上了,非說帝星之下太微明亮,此時宜立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