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給皇帝煉丹的藥引被人殺了。
在慘烈的兇殺現場還躺著一匹玲瓏馬的尸體,馬脖子被一把鋒利的匕首貫穿,而那把匕首的主人正是衛持。
到處都是鮮血和花白的腦漿。
而在距離合歡樹數丈遠的饒河邊,在一片一人多高的蘆葦蕩里,橫七豎八地漂著幾個黑衣人,被發現時已然氣絕。
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卻一個個面目扭曲,死相凄慘。
合歡樹的另一邊則是一片蒿草叢,在草叢深處躺著一個長相怪異的異族少年,也早已死去,死相與那群黑衣人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他手里死死攥著一管竹笛。
五城兵馬司不敢怠慢,立刻將皇家圍場發生之事上達天聽,皇帝聽完臉都白了,緩了半天才抖著聲音道“把安國公世子給朕找來宣他即刻進宮”
衛持弄死了仙師為皇帝煉丹的藥引,闖下大禍,負責傳召的內侍立刻去了安國公府,長公主聽聞臉也嚇白了,安國公倒是穩如泰山,命人去找衛持回來。
哪里找得著
這下可把皇帝急得不行,吐了一口血之后,讓五城兵馬司、禁軍、順天府和安國公府的侍衛一起尋找,就是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衛持。
皇帝一夜沒睡,卻沒能等來好消息。
偏在此時,仙師的丹藥恰好用完了。
“那仙師也是,明知道忠順王府要在那處圍場辦馬球賽,就應該提前把藥引挪出來,即便不好挪動,也該嚴加看管。”
皇帝病重,皇后留在養心殿侍疾,眼瞧著皇帝病勢沉重,心中歡喜,卻還要裝出一臉愁苦,喋喋抱怨起仙師來“藥引死了還可再養,萬一傷到持兒,可怎生是好”
京城已經翻了好幾遍,還沒找到衛持,想必是兇多吉少了。
只可恨她派出去的死士和御獸人都死了,沒人能告訴她當時發生了什么,衛持到底死沒死。
現場沒有衛持的尸體,可那三只虎狼雕也不是吃素的,即便衛持武藝高超,不死也得受傷。
可埋伏在宮門處、安國公府和長公主府門口的殺手,也沒見到衛持。
一個大活人還能平白消失了不成
沒有仙丹壓制,皇帝渾身難受,頭痛欲裂,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著,可皇后今日格外沒眼色,嘴上說著侍疾,卻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在他耳邊聒噪。
“夠了”皇帝冷冰冰的聲音將皇后越飄越遠的思緒強行拉了回來,幾乎低吼著道,“現在想起關心持兒了,早干什么去了”
皇后剛回神就被唬了一跳,一時間心煩意亂沒有管理好表情,皺眉問“臣妾不知做錯了什么”
她錯就錯在沒有早點弄死衛持這個野種。
皇后因為無所出,在皇帝面前總是溫柔小意,軟言軟語的,從來沒說過一句硬話,倒讓皇帝忘了皇后曾經也是一個性情剛烈的女子。
當年九王之亂,皇后還只是他的王妃,被叛軍發現時正懷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叛軍將她抓起來嚴刑審訊,直到流產大出血,她也沒說出自己藏身的密道。
他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等他帶人把她從叛軍的魔爪下救出來,她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她抱著他放聲痛哭,說她沒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明明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