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忠順王愿意,皇帝還不樂意呢。
薛母本來也不是個心機深沉的,見薛寶兒說得篤定,便信了。
“媽有時間替忠順王府操心,倒不如好好想想咱們這邊請誰做媒人。”
薛寶兒趴在被窩里,轉頭看著薛母,狡黠地笑了笑“都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咱們家是男方,即便郡主下嫁,該有的禮儀寧可多做,想得周全些,免得到時候被人笑話了去。”
薛母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可一想到媒人,又是眉頭緊鎖。
薛家的根基和關系都在金陵,到了京城那就是兩眼一抹黑。
原想著薛蟠的親事還有時間慢慢相看,誰知上來就是急茬,女方又是郡主,地位尊貴,讓她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找個合適的媒人來
簡直要愁死了。
薛母重重嘆氣,習慣性地問薛寶兒“你覺著請長公主來做媒,如何”
再怎么說,薛寶兒也是長公主的義女,長公主怎么也會賣一點面子給她的吧。
薛寶兒聞言直搖頭“圣上賜婚的事,長公主肯定知道。若賜婚不成,長公主反而給郡主和哥哥做了媒人,在圣上那邊怕是不好交待。”
而且她這個義女是怎么回事,薛母不知道,薛寶兒自己卻是心知肚明。
即便沒有賜婚這一層,長公主也不可能賣她這個面子。
“也是。”薛母也覺得自己考慮不周,忙改口“若論身份顯赫,只你王家舅母合適。”
女方是親王府,媒人也不能隨便找,薛家目前最拿得出手的親戚便是王子騰了。
薛寶兒還是搖頭“媽,鸞表姐也要出嫁了,舅母肯定很忙,還是別去打擾人家了吧。”
又想到王熙鸞未婚先孕的事,薛母也沒工夫替別人操心了,仔細想了想道“不然只有請你姨母了。”
王夫人也是有品階的命婦,元春前不久還升了慈寧宮的掌事女官。
誰知薛寶兒還是搖頭“哥哥要娶的是郡主,勛爵世家規矩多,媒人還得兩家商量著來。我明日讓人遞張帖子過去,等見到郡主,問問她的意思再說吧。”
薛蟠可是明晃晃地拒絕了忠順王,氣得王爺拂袖而去,現在又說愿意,怎么也得親自上門給未來的岳父大人消消氣啊。
不然就算安寧愿意,忠順王心里別扭著,這親事能不能成還真不一定。
薛寶兒心里沒底,打算求見安寧,先聽聽她怎么說,然后再安排薛蟠過來負荊請罪。
這樣做比較穩妥。
今晚拉著薛母聊媒人,完全是薛寶兒不想讓薛母再去琢磨賜婚的事了,不然誰知道會不會扯上她。
萬一薛母問起,她和衛持這算是怎么一回事,她完全答不上來。
薛寶兒說著躺了下去“媽別擔心了,哥哥去從軍,您還有我啊。”
薛母面露欣慰,眼神里的憂心忡忡卻是掩也掩不住。
薛寶兒這才想起她還是個十歲的小孩子,似乎不夠有說服力,就鬼使神差般地道“我辦不了的,不是還有世子嗎”
話剛出口,薛寶兒就后悔了,臉后知后覺地跟著燒了起來,忙拉了被子遮住。
薛母聞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長長吐出一口氣,翻了個身道“睡吧,明日的事,明日再想。”
薛寶兒“”沒想到衛持這么好使
一夜好眠。
第二日用過早膳,薛寶兒便差人去忠順王府送拜帖,打算明日拜見安寧郡主,誰知忠順王府的馬車直接跟著送信的人來了。
來人給薛寶兒行禮過后,帶了安寧的口信過來“郡主說,鄉君若是方便,請今日過府一敘,郡主有要事與鄉君商議。”
薛寶兒也很想見安寧,急著把薛蟠和薛家的決定告訴她,匆匆通知了薛母一聲便跟著忠順王府的馬車走了。
馬車行至忠順王府所在的街道,漸漸慢了下來。
“可是出了什么事”薛寶兒問了一聲。
鶯兒聞言將車簾挑開一道縫隙,朝外看了一眼,忙回頭道“路堵了,兩邊都是車馬,一時半會兒恐怕過不去。”
正說著,前頭忽然響起一陣鑼音,鶯兒又朝外看去,只聽外頭有人高聲議論道“是郡主的儀仗郡主怎么這個時候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