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悔不當初,早知如此,她就該好好纏足的。
本朝女子以三寸金蓮為美,女孩子四、五歲起便要纏足,這一纏就是一輩子。
薛寶兒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已經開始纏足了。她怕疼,便趁著乳母不注意偷偷放開,偶爾被逮到難免會被說教,說她將來要是長了一雙大腳,肯定會被夫君嫌棄,被婆家人笑話。
那時她只當耳旁風,這不,報應來了。
“我的腳是不是有點大”薛寶兒緊張地看向衛持。
之前她從來沒在意過別人的感受,總以為喜歡她的人,自然不會在意她的腳是大是小,不喜歡她的人,即便她有三寸金蓮,也不會因此喜歡上她。
這一刻她忽然有點不確定了。
衛持低著頭,并看不見表情,只見他將她的腳托在掌心,似乎在跟他的手掌作比較。
“你的腳,還沒我手大。”他握住她的腳,輕輕捏了捏,抬眸,“定然是鞋做得不合適。”
薛寶兒低頭看去,自己的腳果然沒有衛持的手大,他那樣輕輕一握,便握住她的腳。
可他這個動作莫名讓人覺得好羞恥。
薛寶兒臉都燒起來了,想把自己的腳從他掌中抽回,結果沒抽出來又被人捏了捏,這回對方的手勁兒有點大,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對方的手一抖,放開了她的腳。
偷眼看去,衛持的耳根好像紅了。
薛寶兒杏眼圓睜。
從前不管是她親他的時候,還是他親她的時候,臉紅的那一個總是她,衛持的臉皮似乎比城墻還厚。
有時候她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今日這是怎么了
她才哼了一聲,他就紅了耳朵
若洞房的時候,她賣力多哼幾聲
薛寶兒閉了閉眼,及時掐斷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她才十歲
少兒不宜
“繡鞋之前就試過了,很合腳。”薛寶兒臉更紅了,忙移開視線,把話題往繡鞋上扯,“這才幾天,腳就長大了。”
說著,她忽然想到今日早起乳母盯著鶯兒給她的腳纏了白布,而試鞋的時候,都是放了腳的。
肯定不是她的腳長大了,是那一層又一層的纏腳布,把她的腳纏腫了才穿不進繡鞋。
薛寶兒撩起裙擺,抬高腿,三下兩下把雪綾緞的襪子脫了,將纏在腳上的白布帶扯下來。
腳果然腫了。
纏著布帶的時候還沒感覺,一放開就疼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紅腫的腳趾,疼得直抽氣。
“這是怎么回事”
衛持挨著薛寶兒坐下,讓薛寶兒的小腿搭在他腿上,望著一雙腫成豬蹄的小腳,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肌膚幼嫩吹彈可破,稍稍碰一下都會紅,如何受得住這般酷刑
是誰怎么狠心
薛寶兒覺得丑,忙拉了裙子遮住“不礙事的。這叫纏足,每個女孩子都要纏,纏成三寸金蓮才美,不然會被夫君不喜,讓婆家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