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恩伯府是長公主的外祖家,多給點聘才貼補本也沒什么,安國公府又不是那等窮門小戶,只恨他們又想訛銀子,又想拿喬兒,里子面子都想要。
桂嬤嬤想了想,笑道“世子妃先是拉著親恩伯老夫人說了半天太后對監國大人對她如何如何的好,對大爺如何如何地看中,聽說大爺要成婚賞了多少好東西。隨后親恩伯老夫人問起您的病,世子妃說”
說著看了長公主一眼,斟酌著措辭“世子妃說您為了大爺的親事都累病了,因此才派了她這個新嫁娘過來交涉,請親恩伯老夫人不要嫌棄她年紀輕。隨后拿出聘禮單子給親恩伯老夫人過目,特意說,監國大人對長兄的婚事非常重視,知道她要去親恩伯府,還托她向親恩伯、伯夫人問好。”
這幾句話表面看來確實沒什么用,好像聊閑天,細品才知,大有乾坤。
首先,提醒親恩伯老夫人這門親事早先是太后做的主,過了這么多年,太后依然重視,無論如何也黃不了。
緊接著向親恩伯老夫人解釋長公主累病了,并非擺公主的架子不肯露面,順帶說明她自己的來意。
安國公府的聘禮單早給親恩伯府送過了,只因親事久拖,為彌補女方,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三成,以表誠意。
最最關鍵的是,薛寶兒當面向親恩伯老夫人承諾,衛持已經認了老大這個長兄,并且認可薛寶兒操持老大的婚事。
長公主注意到,薛寶兒提衛持的時候用的監國,而非世子。弦外之音是,等衛持坐上龍椅,安國公府的世子之位早晚是老大的。
看似什么也沒說,卻句句打在親恩伯老夫人的心坎上。
“她倒是個伶俐人兒。”長公主佯嗔道。
桂嬤嬤一席話說完,也品出了其中乾坤,嘖嘖贊道“這樣千伶百俐會說話又會辦事的小姑娘委實少見,虧得世子爺下手早,要是被別家搶了去,可是咱們公府的損失啊”
這小姑娘還沒進門,就硬生生把七零八落的國公府給黏成了一個家,母慈子孝不敢說,至少是兄友弟恭了。
就連老國公夫人都被她借著大爺和二爺的婚事留了下來。
等大爺、二爺的婚事辦完,恐怕要到明年冬天了,冬日天冷不好趕路,老夫人肯定要留下過年,后年春末夏初又是老夫人的六十整壽,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這些年因著老國公夫人不肯與獨子一起生活,長公主背負了太多非議,別人不敢提,太后卻是每每提起都要嘆一口氣。
國公爺心里不舒服,長公主又何嘗能心安
還有失散多年的大姑娘,居然也被世子妃誤打誤撞領回了家,雖說人有點不省心,畢竟了了國公爺和長公主一樁心事,也算一家團圓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不是應了老國公夫人那句話,世子妃是個有福氣的。
親恩伯府那邊的問題解決了,老大的婚期很快定了下來,由于中間隔了好幾年,兩邊都挺著急,婚期定在了當年九月。
一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老大媳婦進門以后,老二的婚事很快提上了日程,于是長公主又“病”了一回。
薛寶兒無法,只得拉著老大媳婦,開始張羅老二的婚事。
西北戰事因為沁葛爾丹受傷失蹤,以摧枯拉朽之勢告結,西北軍一路奏凱,封狼居胥。
大戰已然結束,老二徹底斷了去西北建功的念頭,只是一味抵抗尚公主。
“讓哥兒的婚事與許哥兒不一樣,讓哥兒早下了小定,許哥兒的婚事只是長公主一廂情愿,皇后并沒點頭,算不得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