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么多話,卻只換來一句明顯的敷衍,皇后心中不悅,面上卻不顯,仍舊笑道“圣上念你哥哥斬殺沁葛爾丹有功,特封你母親為三品夫人,圣旨已經頒下去了。“
薛寶兒一驚,薛母還不知道薛蟠被俘之事,圣旨一到想瞞也瞞不住了,不知會有多傷心。
這哪里是賞賜,分明是催命符。
心中著急,嘴上卻不能說,還得跪下行大禮“臣婦替家母謝賞。”
還是沒反應
被韃子羞辱了,無動于衷,驟然得知親哥哥被俘,不哭不鬧,無論怎么挑撥都不接話,受了封賞亦無悲無喜,守禮謝恩。
如此寵辱不驚,哪里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做到的,怕是菩薩也得急一急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皇后磨了磨后槽牙,終于說起正事“今兒把你叫來還有一事要說,就是你哥哥與安寧的親事”
“可是忠順王府請了皇后娘娘代為說項”薛寶兒再好的脾氣,也要炸了。
前幾日她還去忠順王府看過安寧,安寧人雖清減了一些,精神還好。
提起薛蟠,兩人都很傷感,薛寶兒問安寧可有打算,安寧笑著說“還能有什么打算親都定了,我是一定要嫁過去,聽你喊我一聲嫂嫂的。即便是只要我愿意,父王母妃也不會逼我改嫁的。”
停頓片刻,又補了一句“畢竟你哥哥是為了西北軍,為了社稷黎民。”
她當時還奇怪安寧為何如此悲觀,說得好像薛蟠已經死了似的。
也許安寧那時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怕她傷心,瞞著她而已。
這門親事安寧和忠順王府都沒說什么,輪得到別人在旁邊指手畫腳嗎
皇后也不行
就如薛寶兒所料,忠順王府保持了沉默,是皇后急于賣忠順王一個好,甚至想著等薛蟠死了,讓衛騁娶安寧。
之前她就動過這個心思,只不過衛騁身份尷尬,怕忠順王不愿意。如今安寧成了望門寡,誰還愿意娶回家,這時候去給衛騁提親,無異于雪中送炭。
皇后也挺膈應望門寡這個事,可忠順王深得皇帝愛重,手握兵權,若衛騁能成為忠順王唯一的乘龍快婿,何愁將來大事不成
在這之前,她本來還寄希望于衛駿娶了福建督司督指揮使的女兒,得了岳家的幫助能跟衛持爭一爭,就算爭不過也能搗點亂,誰知那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全讓王家那個小丫頭片子給攪了,這邊衛駿還在前院敬酒,那邊洞房先鬧了起來。
都說王家獨女素有才名,誰知鬧將起來堪比市井潑婦,挺著大肚子就往洞房闖,嘴里嚷嚷著要給王妃敬酒,求王妃給她一個名分。
若仁親王妃是個軟柿子,見王家姑娘懷著身孕這樣鬧,也許還能忍著牙疼喝了她這杯茶,只求平息事端。
反正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并不影響什么。
可王家這回算是打錯了算盤,仁親王妃從小在土匪窩子里長大,什么潑婦沒見過,當即掀了蓋頭,命人將王家姑娘捆起來丟進了柴房。
后院一時三刻便被仁親王妃從娘家帶來的仆從控制了,硬是壓著沒給前院報信兒,前院的衛駿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等兩人圓了房,舉案齊眉地過了幾日,仁親王妃才裝模作樣地想起王家姑娘這個人來,故作驚慌地讓人把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