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口氣,梅家已經不是第一次派人登門了,而且不怎么招薛母待見。
小丫鬟回道“來人只說有事求見太太。”
說求見的意思就是,沒有提前遞拜帖。
薛家早已不是原著里的薛家,梅家人還是如此傲慢。
薛寶兒暗自揣度。
邢岫煙見薛母面色不虞,忙道“大伯娘且陪世子妃坐著,我過去問問。”
“把人叫進來吧,我就算潑出去了,照樣是薛家的姑奶奶,二嫂嫂不必跟我客氣。”薛寶兒朝邢岫煙眨眨眼。
邢岫煙會意,朝小丫鬟點點頭。
提起這個梅家,邢岫煙就是一肚子的氣,也不知公公當年怎么就瞎了眼,給天仙似的小姑定了這么一戶人家。
說是白眼狼都抬舉了。
聽薛蝌說,當初他離開金陵時,公公耳提面命,到京城以后別忘了去梅府拜訪。
薛蝌也是個聽話的,到京沒幾日就給梅府遞了帖子,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后來忙起正事,薛蝌就把梅家拋到腦后了,直到有一日外出辦事,正巧遇上迎親的隊伍,一問才知是梅翰林家娶媳婦。
梅姓本就少見,京城能有幾個梅翰林
薛蝌跟著迎親隊伍一路跟到梅府,只見梅府中門大開,門兩側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賓客絡繹。
在薛蝌的記憶里,梅翰林好像只有一個兒子,比他還大幾歲,為報恩才與薛家結了親。
如今薛寶琴還未及笄,梅家這是娶的哪門子媳婦
薛蝌正要進門問個清楚,門房攔著不讓,還出言嘲諷,讓薛家人撒泡尿照照自己,別總想著吃天鵝肉。
薛蝌那時初來乍到,再加上薛蟠總看他不順眼,便忍住了沒提,只給金陵的公公寫了封信,說明了情況。
公公的回信也很無奈,說當時無媒無聘,只是口頭約定,如今梅翰林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他接濟的窮秀才了,而薛家二房還是當年的老樣子,勸薛蝌作罷。
公公都這么說了,薛蝌也只好隱忍,并未在大伯娘面前提起。
直到薛寶兒嫁入安國公府,成了世子妃,梅家忽然派了人來,重提舊事。
大伯娘不知情,熱情地招待了來人,來人也很客氣,說原本是他們家大爺與薛寶琴定了婚,可兩人相差七八歲,正好他們家二爺跟薛寶琴年歲相當,他們夫人讓她過來問一聲,看看能不能把薛寶琴許配給他們家二爺。
只字不提大爺已然成婚的事。
饒是這般,大伯娘還是沉了臉,說一女怎可二嫁,讓來人給梅夫人回話,要么履行之前的婚約,要么干脆退親,薛家的姑娘不愁嫁。
之后梅家幾次派人過來,借著送年節禮的由頭前來糾纏,都被薛蝌連人帶東西給扔了出去。
自此梅家安靜了好久,除了聽薛蝌說起,倒沒見有人來鬧。
今日是怎么了
聯想到薛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梅家忽然轉變的態度,邢岫煙不禁抬眸看了薛寶兒一眼。
梅家百般糾纏,一門心思想娶薛寶琴過門,肯定打算借著這門親事與安國公府攀上親戚,從中牟利。
可糟糕的是,大伯娘并不知道梅家大爺成親的事,世子妃讓人進來問話,顯然也不知曉。
梅家昨日并沒送拜帖,貿然派人來訪,多半是沖著世子妃來的。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世子妃還是個孩子,萬一來人說動了世子妃,世子妃答應下來,到時候為難的還是薛蝌。
“大伯娘”
邢岫煙才開口,就被進來的人出聲打斷了。來人四十幾歲,模樣端正,衣著不俗,一看就是個得臉的媽媽。
“奴婢給夫人、世子妃、二奶奶請安了。”倒是一副誠心請安的態度,跪下便拜。
邢岫煙心里咯噔一聲,果然來者不善。
薛母本來還沉著臉,見對方口稱夫人跪下行禮,一時有些無措。
薛寶兒則朝來人笑笑,并沒叫起來,而是問“媽媽過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