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樓下冒出來這么多人,薛寶兒動了動腿,薛蟠會意將她放在上一級臺階上。
薛寶兒站直身體,小幅度整理了一下衣裙,把未梳的長發攏到腦后,萌娃秒變大家閨秀。
“哥哥,這是怎么了”她仰起頭問薛蟠。
薛蟠見玄衣侍衛退下樓梯才悶悶回道“他們大半夜想借宿。”
薛寶兒居高臨下掃視一圈,目光在那個手搖折扇的少年身上略作停留才轉向薛蟠,甜甜一笑“這個好辦呀,我記得院中廂房還有空著的。”
“看吧,客棧有空房,這廝偏不讓住”那個叫老七的白凈少年忍不住指著薛蟠的鼻子罵。
薛蟠哪里受過這等閑氣,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薛寶兒看看那白凈少年,又脧了一眼手搖折扇的少年,見他也在看自己,才笑道“公子說的對也不對,院中確有廂房,客棧卻是沒有的。”
她說著扯了扯薛蟠的袍角,薛蟠立刻反應過來,氣哼哼接話“在我們金陵客棧只這一棟,院中平房不過是柴房、牲口棚什么的,住不得人”
他朝那白凈少年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是想住牲口棚,請便。”
“你罵誰呢”
白凈少年氣得又要抽鞭子,被一把折扇輕輕擋住,薛寶兒心里長出了一口氣。
本來想借南北文化差異化干戈為玉帛,誰知薛蟠一張嘴就是牲口棚,幸虧對方站c位那個是個好相與的,不然怕是要打起來了。
民不與官斗,真打起來肯定是他們沒理,他們吃虧。
“哥哥,這里是都中,自然與我們金陵不同。”
薛寶兒拉了拉薛蟠的袖子,然后朝折扇少年歪歪扭扭行了一個福禮算是謝過他幫忙,才轉頭給那白凈少年道歉“公子莫怪,我們從金陵來,不曉得都中風土人情。”
“今日晚了,勞煩各位久等,我這就讓人把院中廂房收拾出來。”說著遙遙看了一眼被玄衣侍衛拿住的管事。
侍衛們并沒放手,齊齊朝手持折扇的少年望去,見少年點頭才放開管事,管事如蒙大赦忙忙地帶人出門打掃廂房去了。
白凈少年面對嬌花似的小姑娘也不好為難,見對方做出讓步便想帶人撤走,從海邊長途跋涉回京他累極了,只想倒頭就睡。
可他四哥好像一點也不困,還有心情跟人家小姑娘拌嘴“我記得我說過,從不與外人合住,麻煩各位把客棧騰出來。院中是廂房也好,柴房牲口棚也罷,辛苦各位搬過去湊合一宿,房錢我來出。”
他語速緩慢,聽起來很溫和,卻并不是商量的語氣。
薛蟠氣笑了,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被人打上門來欺負還是頭一遭。
神都果然藏龍臥虎。
他剛要開口嘲諷幾句,卻被薛寶兒搶了先“金陵雖不比都中富貴,幾個房錢我們還付得起,就不勞公子費心接濟了。”
拒絕得十分委婉。
表面一副閨秀做派,原來是個牙尖嘴利的,別人妹妹怎么這么有意思。
“我住不慣廂房怎么辦”衛持碰了軟釘子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含笑問道。
這就是故意為難了,虧她方才還把他當個好人。
薛寶兒心頭突地燃起一團火,她拉了拉薛蟠的袖子,仰頭笑瞇瞇對薛蟠道“哥哥,既然這位公子身有隱疾,不如我們睡廂房吧,正好省下一筆住宿的開銷。”
樓下侍衛和幾個華服少年“”
她說誰有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