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又近在咫尺,想讓過去根本不可能,薛寶兒下意識躲了一下,人沒撞到卻撞翻了那宮女手里的食盒,頓時汁水四濺弄臟了衣裳。
“奴婢該死請大人恕罪”那宮女手忙腳亂收拾起食盒,跪下給薛寶兒磕頭。
尚儀局女官皺眉朝這邊看過來,又抬頭看了眼昏黃的天空,繼續帶著她們往前走去。
薛寶兒只好用帕子擦了擦被弄臟的衣裙,快步跟上隊伍,誰知在某個轉角處忽然伸出一只手,將她拖入旁邊的暗巷。
有人捂住她的嘴,輕聲說“別咬,是我”
聽見衛持的聲音,薛寶兒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知道衛持沒走遠,因為她身體里的美人魚特制還被死死壓制著,半點沒顯露出來。
“你怎么在這兒”薛寶兒從衛持懷里掙脫出來,仰頭問他。
衛持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绔模樣,后背斜斜倚著墻,垂眼看她,一臉的幸災樂禍“本世子剛好路過,正看見某個倒霉蛋被人撞,還弄臟了衣服。”
“尚儀局的楊尚儀可比太傅兇多了,笑的時候臉上褶子都能夾死蚊子,最討厭別人遲到。”衛持同情地看向薛寶兒。
薛寶兒氣結“那你還攔我”
“故意整你唄”衛持惡劣道,手里的折扇一收一合,態度極其囂張。
薛寶兒沒工夫跟他磨牙,轉身走出甬道,卻早已看不見原來那支隊伍的影子,急得想哭。
她是不是跟皇宮犯沖啊,從進門開始就沒消停過。
“哎,你怎么哭了”
見薛寶兒抹起眼淚,衛持有點慌,忙從袖里摸出手帕給她擦臉。薛寶兒不讓他擦,可自己的手帕剛拿來擦了裙子,便一把奪過他的,蹲在地上自己擦眼淚。
此時甬道上無人經過,衛持只好蹲在她面前,好聲好氣地哄“楊尚儀是最討厭別人遲到,也最最最討厭有人弄臟衣裙,不成體統。”
“真的”薛寶兒抹著眼淚問。
衛持見她眼角還掛著淚珠,淚珠晶瑩映出漫天霞光,忍不出伸手去碰,淚珠滾落,衛持惋惜地喟嘆一聲。
對上薛寶兒狐疑的目光,只見翦水秋瞳里也有霞光,亮得驚人,霞光里映出他的臉,便又笑起來,學著薛蟠的樣子摸摸她的頭“楊尚儀早年專門教公主規矩。聽長公主說楊尚儀是個極其愛潔的,曾因某個公主弄臟了衣裙打過手板。”
好家伙,打公主手板
“那我還有救嗎”薛寶兒欲哭無淚,剛來就犯了楊尚儀兩項大忌。
衛持拉她起來“遇上我,算你運氣好。”
說著把她重新拉入暗巷,牽著她的手來到一處朱門前,朱門緊閉,門口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慈寧宮。
此時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官,手里拖著一只托盤,盤中似是放著衣裳。
這是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打劫女官
她遲到,她弄臟衣服,頂多被打手板罰跪,可若是公然搶劫女官,腦袋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了。
薛寶兒護著腦袋忙往后縮,卻被人大力推了出去。
衛持你個害人精
薛寶兒兩眼一閉不偏不倚撞了上去,誰知那女官只是驚了一跳,細細看過她之后不由分說將她拉到另一處更偏僻的暗巷。
“先把官服換上,我帶你去內務府領職。”那女官朝四下看看,把托盤放在地上,抖開盤中類似官服的衣裳塞到她懷中。
薛寶兒腦子轉得飛快,卻抱著官服一動不動。
天知道是不是衛持變著花樣耍她
那女官滿臉焦急“別怕,我是你表姐,自不會害你”
表姐
沒錯,薛寶釵在宮里確實有個表姐,以后還將撿漏成為鳳藻宮尚書。
沒想到這時候她竟然在慈寧宮當差
不愧是一奶同胞,賈元春與賈寶玉生得極像,想認錯都很難。
“多謝表姐”薛寶兒知道現在不是寒暄敘舊的時候,便也不問賈元春是怎么認識的衛持,快速換好女官服跟著賈元春去了內務府。
內務府辦差的人看見賈元春帶人來倒是一點也不驚訝,暗中收了沉甸甸的荷包就手腳麻利地給薛寶兒辦了手續,拿了腰牌,還好心提醒她“腰牌掛好,千萬別丟了。”
薛寶兒應是,又跟著賈元春去往尚儀局。
作者有話要說當當當元春小姐姐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