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不敢再勸,只好任由素心將她帶了出去。
一路快走,等走回住處,薛寶兒出了一身的汗才從寒冷中緩過來,緩過來又開始打噴嚏。
倒不用擔心生病,她這具破身體受小美人魚的特質所累極虛弱,可發燒感冒幾乎沒得過,連時疫都不怕,也不知是福是禍。
分過來伺候她的小宮女早被收買了,見她晚歸也不聲張。薛寶兒非常滿意,進屋又塞給她一張銀票,小宮女喜滋滋地謝過,悄無聲息地自去準備浴湯不提。
鳳儀宮,皇后聽了宮女的稟報,輕輕瞇了瞇眼“哦衛持去慈寧宮看望太后了”
宮女低眉順眼道“是。聽說太后十分高興,還讓御膳房特特準備了宵夜和世子愛吃的魚羹。”
“這倒也奇了。”皇后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心累地閉上眼,“又是留下為圣上侍疾,又是探望太后,咱們這位世子爺怎么忽然轉性了”
說完朝宮女擺擺手,宮女知趣退下,屋中只剩下皇后和跪坐在她腳邊捶腿的安嬤嬤,安嬤嬤眼瞧著宮女關好門才遲疑道“派去盯著的人并沒傳回什么消息來,可見一切如常。”
皇后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揉一邊不耐煩道“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到現在也沒查出是誰慫恿衛持回宮學讀書的”
安嬤嬤嚇得手一頓,身子跪伏更低,幾乎是趴在皇后腳邊回答“安國公府并無異常,也沒聽說長公主給世子請了什么高人指點。只知道前一日,長公主命人請了王子騰的夫人和王大人的外甥女過府喝茶”
“王子騰”
皇后對王子騰的夫人陳氏有點印象,那絕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女人。王子騰現任京營節度使,聽說王家也曾巴結過安國公,極想融入西北軍官的圈子。
又想起王子騰的女兒好像也在宮學伴讀,可陳氏去見長公主為何只帶了外甥女不帶親生女兒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忽然對王子騰的外甥女感興趣起來。關于這個外甥女的來歷,安嬤嬤早派人查過了,聞言道“王大人的這個外甥女姓薛,年方九歲,是金陵薛家的大小姐。”
“金陵薛家”皇后略想了想,不禁面露失望,“商賈之女”
安嬤嬤應是“這位薛家小姐娘娘見過的,就是世子闖宮那日站在安寧郡主身邊的薛贊善。”
皇后恍然想起跪在安寧郡主身后那個令人驚艷的小姑娘。
一個九歲的商賈之女能成什么事,皇后想起來也沒放心上,又問“聽說衛駿和衛持在宮學里對上了”
見皇后不再追問衛持身邊的高人,安嬤嬤抹了把冷汗,奉承道“多虧娘娘留了后手,要不要找人推波助瀾”
皇后冷嗤“兩個小孩子打鬧能翻起多大浪來還不是時候。”
反正等了這么多年,她有的是耐心,等他們成年有能力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她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也不知是著涼了,還是有人念叨她,薛寶兒入睡之前一直在打噴嚏,早晨人還沒全醒又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小宮女見狀勸她“宮學可以告假,大人若是身體不舒服,奴婢去接安寧郡主。”
想著端硯還沒到手,薛寶兒不打算告假,甚至比平時還要早些等在宮門處。
以為自己是頭一個,誰知有人比她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