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持探詢地看過來,心說怕不是昨夜吃飽了撐的積了食
“你可千萬別生病過幾日重陽節,我家里辦了賞菊宴,我還想著給你下帖子邀請你到我家來玩呢”安寧郡主說。
忠順王府每年都會辦賞菊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往年安寧郡主根本不屑參加,她覺得跟一群小姑娘嗑瓜子聊閑天還不如去城郊爬山或去馬場跑馬。
可今年不一樣,今年她十四歲了,明年初秋便要及笄,母親說要在及笄之前把她的婚事定下來,不然就真的鬧了笑話。
安寧的心意母親并不知道,嚴格來講,除了衛持和薛寶兒,她對誰都未曾提起。
今年的賞菊宴,她想鼓起勇氣都與母親說了。
她知道母親肯定不會同意,一則衛駿身份尷尬,是先帝的遺腹子,因才貌出眾被皇帝忌憚;二則是仁親王府窮得叮當響,她嫁過去肯定要過苦日子。
這些她都想考慮過,可她喜歡衛駿,從她十歲初見衛駿便喜歡上了,一直喜歡了這么多年。
怕母親不同意,她請了衛持做說客,還打算帶上薛寶兒。這小丫頭膽大心細鬼機靈,在皇帝面前都能頭腦清醒地給她出主意。
本來還怕母親不答應,畢竟薛家是商門,誰知母親一聽就來了興趣,說很想見見她這位“小先生”。父親聽說了,也很高興,還說讓母親給薛家小姑娘另備一份厚禮,答謝人家不怕麻煩教自己識字。
聽說安寧邀請自己,薛寶兒又驚又喜,謝過安寧之后忙問“郡主還打算請誰”
安寧臉一紅“如果可以,宮學里的人我都想請。”
“所有人嗎”薛寶兒有點緊張,生怕她只請衛駿,不請衛騁。
安寧以為她故意打趣自己,臉更紅了,沒說話只輕輕點頭。
可把薛寶兒高興壞了,現在她已經得到了衛騁的關注和感激,如果能在宮外見上一面,花紅柳綠,男男女女,保不齊就能催生出點情愫來。
轉念想到自己這破身體,薛寶兒邊走邊湊過去同安寧咬耳朵“安國公世子也在邀請之列嗎”
重陽節也沒幾天了,請帖怕是早寫好該送了才對。
不等安寧回答,耳朵尖的那一位哂笑“罵誰呢都說了所有人了,難道爺不是人嗎”
薛寶兒縮了縮脖子,又想起楊尚儀的病來,愁苦道“重陽節宮學放假,可楊尚儀病了,我們的規矩還沒學完,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
宮規本來應該在重陽節之前學完的,可現在楊尚儀病了教不了,到時候極有可能宮學生放假,她們則要留在宮里補學規矩。
那賞菊宴就去不成了。
安寧聽了直皺眉“楊尚儀病得很重嗎若這兩天能好,興許可以補上。”
薛寶兒搖頭嘆氣,隱去送禮一事,把昨夜在楊尚儀住處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什么”安寧也覺得不可置信,“你說楊尚儀臥房的隔壁是內務府的冰室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冰室隔壁好好的人都能給凍壞,更別說本來就有寒疾的人了。
早聽說楊尚儀在宮里人緣差,也不怎么招皇后待見,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水深火熱。
安寧郡主最愛打抱不平,她沉思片刻,忽然笑起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她用手肘拱了一下薛寶兒,壓低聲音“掌管內務府的老太監最怕那位”
她朝衛持的方向努努嘴“你去求求他,就一句話的事兒。”
薛寶兒不信似的睜大眼睛,安寧便給她講起了衛持小時候放鞭炮炸了內務府庫房的英雄事跡,聽得薛寶兒目瞪口呆。
衛持有內功在身,耳力過人,兩個女孩子的對話全聽到了。當聽安寧繪聲繪色地講起他小時候炮轟內務府的往事,臉上再也掛不住,幽怨地瞪了安寧一眼甩著袖子加快腳步走到前頭去了。
屁大點的事兒,也值得翻出陳芝麻爛谷子來說
衛持率先走進宮學堂,原本熱鬧的學堂越發熱鬧起來,成群聚在一起閑聊的少年自動散開,有的給衛持見禮,有的趕上來攀談。
幾個平時玩的好的紈绔子弟熱情邀請他去醉花閣聽曲兒,都被衛持婉拒了。
“你都在宮里侍疾多少天了還真想繼承皇位啊”其中一個大聲笑著打趣道。
沸反盈天的宮學堂忽然變得鴉雀無聲,說話的那個少年自知失言趕緊捂住了嘴,各種目光從四面八方射過來,聚焦在衛持身上。
有人驚訝,有人害怕,有人幸災樂禍,更多人是好奇。
流言傳了那么久,難道衛持真有這個心,也有這個機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