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略為驚訝,沒想到她們兩個這樣淺淡的關系,她會突然與自己說這些。
傅知寧思索片刻,開口“齊家在朝中舉足輕重,齊大公子前途無量,是世人眼中頂好的姻緣,她們道賀,自然是用了十分的真心。”
吳芳兒淺笑一聲“你也這般覺得”
傅知寧頓了頓“我如何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怎么想的。”
“婚事從半年前就開始商議了,你倒是第一個問我是怎么想的。”吳芳兒唇角上揚,徑直進了湖心亭中。
傅知寧目送她的背影遠去,微微嘆了聲氣。
眾人在湖心亭用了瓜果,便又在園子里四散開來。不知誰從哪弄來幾個紙鳶,小姑娘們一擁而上,就連徐如意也跑去玩了,傅知寧因為懶得動,便自顧自找個安靜地方看她們放。
春日正好,陽光明媚,連空氣都十分暖和。
傅知寧雖然只穿了薄衫,卻不覺得冷,坐在花圃里特意擺放的軟榻上,只覺得連骨頭都松了,最后連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再次醒來時,園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她揉揉眼睛,只看到地上放了一堆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紙鳶。
亂糟糟的,顯然人是被急匆匆叫走的。傅知寧思索一瞬,起身便往園外走,打算找個丫鬟問問她們去哪了。
吳家的園子比傅家不知大了多少倍,層層繞繞的很是復雜,傅知寧憑借來時的記憶,小心翼翼地辨認前路,結果還是越走越復雜,直到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才無奈停下腳步。
“有人嗎”她開口詢問,四周只有桃花迎風擺動,回應她的言語。
“有沒有人呀”她只能抬高了聲音。
還是無人前來,傅知寧深吸一口氣,正要原路返回時,一道身影自桃樹后繞過來,突然就出現在她眼前。
近距離單獨相見,傅知寧驀地想起前幾日的夢境,臉頰頓時不受控地紅了。為免露出端倪,她急匆匆低下頭“參、參見掌印。”
“還有一刻鐘就開宴了,怎么還在這里”百里溪問。
難怪她們突然不見了,原來是因為開宴。傅知寧恍然,不小心與他對視后,再次將頭低下“我、我迷路了。”
百里溪看著眼前怯懦的小鵪鶉,許久緩緩說一句“跟上。”
“是。”傅知寧答應一聲,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
百里溪不知來過吳家多少次,在這樣復雜的園子里,竟也能仿佛自己家一般不過也未必是因為來的次數多,從她有記憶開始,他似乎就無所不能,做事總是做到最好,讀書就能連中三元,就連如今做了太監,也是天底下最位高權重的太監,像這樣找個出口又有什么難的。
也不對,他不是太監,是個全須全尾的男人
傅知寧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一時沒注意腳下,被鵝卵石路上凸起的圓塊絆了一下,一頭撞到了百里溪身上。
又是淺淡的木檀香,傅知寧被勾起了某些回憶,連忙紅著臉后退“對、對不起”
百里溪掃了她一眼,視線經過她的臉頰時突然停頓,原本舒展的眉心也微微蹙起“為何這么紅”
轟隆傅知寧的臉頓時更紅了,低著頭不敢接話,在他的注視下,鼻尖還沁出點點汗意。
百里溪看到她臉上的細汗,還以為她熱了,沉默一瞬后道“走吧。”
“是。”
傅知寧答應一聲便要繼續跟著,誰知百里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心下一驚,一臉驚恐地看去,結果還未來得及看清百里溪的表情,便已經被他拽到了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