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愣“為何不請大夫看診”
“從前看過,沒有身孕,便被婆家譏笑了。”傅知寧早有答案。
婦人同情地點了點頭“奴婢懂了。”
“所以,你覺得她有身孕了嗎”傅知寧追問。
婦人失笑“聽起來像是有孕之兆,只是奴婢也不敢妄言她應該沒有用過麝香之類的東西吧避子湯肯定也沒吃過。”
“沒有。”什么避子湯,她頭一回聽說。
婦人微微頷首“她近來月信可準”
傅知寧蹙了蹙眉“月信已經遲了大半月。”
“那十有八九就是了,”婦人一擊掌,眉開眼笑道,“月信推遲,又有懷孕之兆,小姐的朋友基本可以斷定有身孕了,若是怕婆家譏笑,大可以去街上找個藥堂看診。”
傅知寧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仍然如遭雷擊,許久才勉強笑了笑“行,多謝你了。”
婦人高興地福了福身。
等婦人離去,蓮兒一臉好奇“小姐,您昨日是跟哪位夫人交了朋友”
“說了你也不認識,你退下吧。”傅知寧有氣無力。
蓮兒見她表情不太好,本想上前詢問,可見她直接躺下了,也只好低著頭退下。
房門關上,傅知寧卸下最后一絲氣力,滿腦子都是怎么辦。她自己的聲譽倒還好說,橫豎也不比天煞孤星難聽,可百里溪可是宦官她若是生下他的孩子,豈不是極易泄露他的秘密可若是不留下百里家滿門忠烈已然盡去,如今血脈只有這一絲,她又如何忍心。
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孩子。
傅知寧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未睡。
連續又煎熬了兩日,惡心嘔吐的癥狀消了許多,可還是渾身無力。又一次被傅通催著去相看夫婿后,傅知寧終于意識到茲事體大,已不是她一個人能做決定的了。
明白這一點后,傅知寧猛地起身,更衣洗漱梳好發髻,便徑直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來,覺得大白天的還是不要去了,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這般想著,她又回到床邊坐下,任由傅通和周蕙娘催了幾遍,都堅決閉門不出。傅通氣得在院子里破口大罵,最終還是無奈離開。
耳根清凈后,傅知寧著實松了口氣,坐在屋里一直發呆到天黑,才叫蓮兒為自己準備馬車。
“都這個時候了,小姐準備去哪”蓮兒不解。
傅知寧頭也不回“進宮。”
進宮做什么不等蓮兒追問,她已經消失在后門了。
傅知寧坐著馬車往宮里去,攥著錦帕的手不自覺地開始冒汗,心跳也愈發厲害,然而當馬車停下,她卻好像一瞬間鎮定下來。
“來者何人”宮門守衛大聲呵問。
傅知寧下了馬車,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小女求見掌印大人。”
一刻鐘后,劉福三將腰牌遞到了百里溪手上。
“聽守衛說,是傅小姐來了。”他笑道。
百里溪眼底一片沉色“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掌印若是不想見,奴才這就去回了她。”劉福三試探,隨即便收到百里溪一記眼刀,當即笑呵呵地去請人了。
不多會兒,傅知寧便一臉忐忑地跟著劉福三進來了。
“參見掌印。”她訕訕行禮。
百里溪隨意掃了她一眼,看清她發青的眼底后視線一頓,眉間逐漸蹙起“有事”
傅知寧被他的冷淡震懾,抿了抿唇不敢說話,百里溪看向劉福三,劉福三立刻識趣離開,還帶走了屋內所有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