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無聲地彎了彎唇角,很快又冷靜下來“我覺得這樣不好,還是別燒了。”
百里溪沒想到她會反對,一時有些驚訝,但新婚夜還是想聽她的,于是直接放下油桶“那走吧。”
“走什么”傅知寧一臉茫然。
百里溪頓了頓“不是不燒了”
“不燒也不能就這么走了啊,來都來了”意識到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傅知寧趕緊解釋,“有趙良鴻這個前車之鑒,他肯定不敢在書房放什么重要物件,你就算燒了也對他沒什么影響,大不了再換個屋子繼續用,只會讓我們白白辛苦,不如將這些油抹在門口,摔他一跤如何”
百里溪“”
傅知寧越說越覺得是個好辦法“皇家規矩重,仆役即便進出房門,也只敢走偏側,只有他走正中央,我們只需涂在那里,他明早上朝時,不就摔倒了”
說完,還一臉期待地看向百里溪。
“甚好。”百里溪忍著笑夸獎。
傅知寧頓時開心了,催著他去找趙良毅的寢房。
趙良毅光是妾室如今就有二十幾房,想找到他并不容易,好在他近來足夠謹慎,每到一處便會帶上無數守衛,他們只需看哪里戒備最森嚴,便能找到他在哪了。
往地上抹油可比直接燒房子難度高,百里溪干脆將傅知寧藏在園子里,自己獨自一人去完成此事,之后又回來接她,一同將油桶放回原處。
“能不能摔到他,就看運氣了。”百里溪拍拍手。
“肯定能。”傅知寧笑呵呵。
百里溪好笑地看她一眼,從趙良毅府中出來后,又帶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傅知寧認出是去哪家的路,趕緊拉住他“李家就算了吧,若是趙良毅一人出事,他們未必能懷疑到我們頭上,可若是李家也出事,那他們肯定知道是我們做的了。”
“知道又如何”百里溪反問。
傅知寧“”也是,現在立場分明,知不知道又怎么樣。
她瞬間被說服了,高高興興跟著百里溪,去李家放了一把火。
當李家傳出慌亂的驚叫聲時,兩人牽著手逃離,一直跑出好遠傅知寧還在笑。
“有這么高興嗎”百里溪唇角上揚。
傅知寧點頭“高興,真有趣。”
“有趣的話,這一排房子,我們挨個燒過去如何”百里溪打趣。
傅知寧不知他這句話存了多少真心,趕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現在高興得剛剛好,再高興下去就要樂極生悲了。”
百里溪也不勉強,牽著她的手慢悠悠往前走。
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路上巡邏的兵士逐漸少了,二人迎著黎明的朝露,安靜走在大街上,耳邊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許久,傅知寧輕聲道“既然出來了,便陪我去個地方吧。”
這一夜百里溪千依百順,自然不會拒絕。傅知寧笑了笑,拉著他朝著城郊走。百里溪看著熟悉的路,隱約猜到她要去哪,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傅知寧這一夜幾乎走了半個月的路,卻始終不覺得累,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兩人走了許久,最后到了一片無名墓地。天還未亮,墓地無人看守,傅知寧帶著百里溪溜進去,順著小道一路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個立了無字碑的墓前。
傅知寧舔了一下嘴唇,小心向他解釋“這個是我立的。”
“我知道。”百里溪溫聲開口。
傅知寧愣了愣“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