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蕙娘猛地回頭“你說什么”
傅知寧愣了愣“可他在內獄”
當這么多人的面,她有些下不來臺,不由得抬起下頜“我說的有錯嗎但凡你多費心教養,她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太監,非要跟家里斷絕關系。”
趙懷謙自顧自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傅知寧也到他對面坐下,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誰心疼她了”周蕙娘憤恨,“我是嫌她丟人”
蓮兒主動送丫鬟離開,回來時便看到傅知寧在發呆,不由得輕嘆一聲“小姐,夫人也是好心,您何必拒絕呢。”
半個時辰后,傅知寧便接到了匣子,打開是一些金玉首飾,還有五六張大額的銀票。她眼底閃過一絲動容,抬頭看向丫鬟“是夫人讓送的”
傅知寧沉默許久,突然道“我想見他。”
“不要傷了咱們的情分。”
“也不能全怪人家掌印,當日她跪在圣上面前求賜婚的時候,咱們可都親眼瞧見了,人家掌印本就不愿娶她,還再三委婉勸說,她倒好,直接以死相逼了,要我說也是掌印厚道,才許她進了門。”
傅通出了門后,便叫來車夫詢問周蕙娘發生何事了,車夫也記不太清,只能憑借周蕙娘回來路上與丫鬟說的話,推測個大概出來“應該是遇見小姐了。”
丫鬟為難一瞬,只好答應了。
“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周蕙娘怔怔看著她們,突然沒了脾氣。眾人見她冷靜下來,也都松了口氣。
“自己沒教好,反倒跟我們甩起臉了。”
趙懷謙看到她的樣子,笑了“你都猜到了,何必再問。”
周蕙娘下了樓,下意識又看向湖對岸,可惜一樓的視線不如高處,她不能從熱鬧的人群里分辨出想找的人。
周蕙娘沉默一瞬“他需要嗎”
“是啊是啊,為了這點事不值當的,總歸也與知寧斷絕關系了,沒必要因為她的事生氣。”
“怎么會,小姐不可能與夫人吵的應該是夫人瞧見了小姐,小姐沒看見夫人。”車夫回答。
今日幾個貴夫人相約游玩,卻在來了東湖之后覺得無趣,這才坐在酒樓高處觀景,眼下有熱鬧可看,自然不會放過,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周蕙娘抿了抿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抱歉,我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了。”
再這樣下去,這家恐怕都要難以維持了。
周蕙娘一路沉默回到寢房,在桌前發了許久的呆,終于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丫鬟嚇了一跳“夫人”
“不可能看錯,那就是知寧喲,瞧著似乎胖了些,看來百里溪落難,她倒是沒受什么影響。”
小廝應下后不久,趙懷謙便到了,傅知寧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清河哥哥可還安好”
“是。”丫鬟應了一聲,拿著匣子出門了。
趙懷謙聞言嘖了一聲“你不是不準任何人告知你關于李家的事么,誰同你說的這些”
她一起身,眾人才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多過分,酒樓之上瞬間靜了下來。
“是。”
“掌印還在獄中,誰也不知將來會如何,還是少聯系為妙,免得牽連傅家。”傅知寧眼底閃過一絲疲憊。
丫鬟不敢吱聲。自從大小姐離開傅家,傅家便安靜許多,老爺不再動不動跳腳發火,夫人也不再邀請客人聽曲賞戲,如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又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