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傅知寧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后感覺精神不濟,仿佛剛大病一場。
她疲憊地坐起來,無意間瞥見枕上一點晶瑩,看清是什么后微微一愣。
“小姐,您醒了”丫鬟忙迎進來,看到耳環后驚呼,“好漂亮的耳環小姐何時置辦的”
這樣成色的珍珠滿京都城都難見,就是哪位貴夫人偶得一顆,也是珍之重之小心存放,只偶爾設宴時拿出來賞鑒一二,還未見過哪個舍得做成耳環的。
傅知寧不多解釋,只是交到她手中“收起來吧。”
丫鬟應了一聲,小心捧著耳環到梳妝臺,打開妝匣剛要放進去,便疑惑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傅知寧抬眸。
丫鬟對上她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臉頰又紅了紅,再開口聲音都小了些,生怕驚擾了佳人“小姐,您先前的珍珠耳環不見了。”說著,她又在妝匣里找了一遍,確定自己沒看錯。
她所說的耳環,便是被錢毅撿走了一只的那副,因為僅剩一個,便一直放在妝匣里,還是她親自放的。
可眼下卻憑空消失了。
傅知寧眼眸微動,停頓一瞬后回答“被外男碰過,便丟了。”
丫鬟恍然,放好耳環后回來伺候她洗漱“小姐昨晚睡得太好,奴婢便沒舍得叫您起來,沒耽誤小姐的事吧”
傅知寧聞言試圖回憶昨晚,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若非憑空多了副耳環,她甚至以為他沒來過。
傅知寧疲累得厲害,簡單洗漱后便要繼續睡,丫鬟連忙勸說“小姐,您還是用些早膳吧,免得再難受。”
傅知寧身子不算太好,不用早膳時常會心悸惡心。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便沒有再堅持,只是剛拿起筷子,外頭便傳來一陣號喪聲。
“這些人定是瞧見老爺上朝去了,才故意大聲惡心人。”丫鬟頓時氣惱。
傅知寧沉默一瞬“我爹出門前,可有交代什么”
“回小姐的話,老爺說了,隨他們鬧去,切勿理會,等他們氣消了估計就走了,”丫鬟說完,忍不住嘟囔一句,“可這都兩天了,什么時候才會消氣啊。”
話音未落,婆子便急匆匆進來了,瞧見傅知寧后忙屈膝行禮“小姐,郡公爺來了,現下就在門外,說要見你。”
傅知寧頓了頓,輕抿紅唇放下筷子。
丫鬟忙攔住她“小姐,老爺叮囑了”
“我若不出面,他們只怕會一直鬧下去。”傅知寧緩緩開口。
丫鬟著急“您不能出去,您忘了昨日郡公夫人前來,說了多少難聽的話嗎”
郡公夫婦也算京中名流,可唯一的兒子喪命,也帶走了他們所有體面,昨日郡公夫人站在門前怒罵,比市井潑婦還不如,今日郡公來了,只怕也不會好到哪去。
“放心,郡公爺不會沖動行事。”傅知寧說罷,便直接朝門外走去。
丫鬟見攔不住,只好追了過去。
傅家庭院不算大,從后院到前門不過片刻,傅知寧走到門前,小廝們猶豫著對視一眼,到底還是開門了。
緊閉了三日的大門緩緩拉開,發出沉重的吱呀聲,郡公陰沉著臉站在門外,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