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這段陸運便是每石五百文,算是大頭啦,漕運的最大難題估計也就在此處。
也就是說,如果俺把漕運關中糧食這活兒接下來,只要能在運費上節省,每石少花百文,就賺飛了呀!
徐齊霖下意識地抹了下嘴角,還在沒流口水,還不算丟人。
但他還是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別太貪財,要公私分明,商人承包國家命脈這個太先進、太過市場經濟的做法,肯定會遭到非議,不能因小失大。
“齊霖有想法?”馬大秘察顏觀色的能力多強,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徐齊霖的異常舉動。
嘿嘿,嘿嘿。徐齊霖訕笑幾聲,說道:“某倒是想能否在運費上節省一二,可對漕運卻是一竅不通。待某研究一番,看有沒有辦法吧!”
馬周信以為真,笑道:“從前朝到本朝,都在漕運上花心思,卻見效不大。若是齊霖真能解決積弊,便贊宰輔之才亦不為過。”
“小弟豈敢有些奢望。”徐齊霖故作謙遜地擺手,說道:“不論怎樣,大盈庫都要在洛陽再設一分支,倚漕運之利,以圖壯大發展。”
馬周點了點頭,說道:“長安通西北,洛陽通東南,正是經營之要地。”
徐齊霖頜首稱是,和馬周閑聊片刻,又邀馬周共進晚餐,才送馬大秘出門回府。
回到房中,徐齊霖琢磨半晌,又拿出紙筆,準備再添上一個奏議,便是在洛陽設置大盈庫分部。
設立洛陽分部,再建起制糖工坊,由江南漕運而來的甘蔗或是粗制蔗糖便可就近加工。變成白糖和冰糖后,再由漕路轉運江淮,降低成本,提高效益。
至于長安的制糖工坊,便可主打西域和京畿道,獲利依然豐厚。
嗯,不管怎樣,自己總要去洛陽,甚至經漕路到江淮跑一趟。名為調查研究,實為公款旅游。游玩一圈,才可以拿出改革漕運的奏議,盡管只是掩人耳目。
這倒是不著急,大熱的天,哪里也不如家里舒服。等到入秋,這邊的工作也基本走上正軌,自家的商鋪也安排妥當,再出差不遲。
徐齊霖想到這里,愜意地往椅中一靠,招呼正吃“酥山”的斯嘉麗,懶洋洋地說道:“給我也來兩勺。”
斯嘉麗咯咯笑著起身走過來,把唐朝冰淇淋喂進阿郎的嘴里,說道:“阿郎封在窖中的鴨蛋怎么個吃法,放一個多月了吧,阿佳妮天天去窖口巴望,奴家都怕她掉進去。”
徐齊霖細品著嘴中滋味,揶揄道:“怎么就那么饞?”停頓了一下,他算了算日子,說道:“明天且拿出來看看,某也不知道好沒好。再說,小孩子不能多吃皮蛋,還是吃鐵蛋為好。”
皮蛋嘛,切成瓣,沾著醋吃,很香的。
徐齊霖被這么一提醒,也有些饞。好在一口冰淇淋入嘴,香甜冰涼,覆蓋了他的味蕾。
……………
初唐之時,唐軍滅亡東突厥后,如何安置突厥降眾,在朝中展開了爭論。
部分大臣認為突厥擾亂中國久矣,雖然滅亡而降,卻是勢窮來歸,非慕義之心。所以,他們主張分其部落,將降人散居在南兗、豫的各州縣,使其耕作。
時間長了,胡虜改變了生活習慣,便成為中國的農戶,而塞北空虛,不能再對中國構成威脅。
但中書令溫彥博為首的一派官員,認為應效仿漢朝建武時安置投降的匈奴于五原塞下的辦法,全其部眾,得為捍蔽,不破壞他們的風俗習慣。一來充實空虛之地,二來也表示無猜忌之心。
這兩個辦法聽起來都挺有道理,但顯然要使胡虜改變風俗和習慣,由游牧變為耕種,確實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散居州縣的話,似乎也容易造成與漢民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