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算自己在論講中被發難而丟臉,那又有什么呢?杜荷呀杜荷,你也就這么點格局,一點出息都沒有。
徐齊霖冷笑起來,充其量也就惡心一下自己,別的嘛,啥用沒有。
師父本來就是編造出來的,揚名或毀名關系不大。何況,自己就算道法不精,又不是真正的道門中人,對師父影響也很小。
可能是看到陸羽的聲名鵲起,擔心水漲船高,把自己這個弟子也彰顯出來,才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吧?
徐齊霖猜想著、揣測著,雖然都不確定,可心里也逐漸安定下來。大不了就如長孫沖所說,托病不去,你還能讓人抬著我去弘文殿?
“徐兄——”身后的呼喚打斷了徐齊霖的思緒,他轉頭一看,竟是劉正和。
“劉兄。”徐齊霖趕忙拱手,說道:“不想在此又相遇,別來無恙。”
劉正和笑道:“無恙,無恙。聽聞徐兄乃陸羽仙長的弟子,亦是道門中人,還要參加三教論講,某甚是欣喜。”
都特么的知道了,老子卻是最后一個。
徐齊霖暗自怨恨杜荷暗中搞陰謀,臉上的表情卻沒什么變化,說道:“家師并未首肯收某這個弟子,然得仙長教誨,某卻是定要以師事之,以師稱之。”
劉正和點了點頭,說道:“遵師重道,正是應當。”停頓了一下,他問道:“若是能請動陸仙長……”
徐齊霖趕忙搖頭道:“家師閑云野鶴,云游天下,實是難覓其蹤。再者家師也不喜歡這爭強好勝的口舌之爭。”
劉正和笑了笑,說道:“三教論講乃是大事,主要是經義之辯,弘揚道法,稱為口舌之爭似為不妥。”
徐齊霖拱了拱手,說道:“是某失言了。”
劉正和問道:“徐兄拜陸羽仙長為師,道法可精深?”
徐齊霖搖頭,一點羞慚的意思都沒有,說道:“某哪有什么道法,更談不上精深。家師也知某乃俗人一個,亦未承認我這個弟子。”
“這樣啊——”劉正和想了想,笑道:“那也無妨。三教論講主要是開經講道,若有抗論也是蔡道長和凈法師二人。徐兄坐而聆聽,也將受益菲淺。”
徐齊霖嘿然一笑,覺得只帶著耳朵去參加,倒也可以,但事情會有那么簡單?
杜荷戓許已經攛掇了李承乾,在會上突然向自己發問,比如“元芳,你怎么看”之類的。
好象很看重自己,卻要弄得自己張口結舌,在眾人面前丟臉,可能就達到了這個小人的目的。
劉正和以為徐齊霖接受了建議,便伸手指了指,說道:“那位便是蔡晃蔡道長,講道論經,獨秀時英。”
徐齊霖轉頭看了看,第一印象覺得這老道有那么點仙風道骨的模樣。這么重大莊嚴的場合,長得歪瓜咧棗也不會派他去嚇人。
而且,選出來進行論講或抗辯的道士和法師也有講究。聲名是一定要有的,但卻不會是頂尖的,年紀也不能是太大的。
這樣的安排,即便抗辯落了下風,也有說詞,俺們還有大能高僧沒出場呢,會把壞影響降到最低。
就好比一代武學宗師,身份、名聲擺在那,哪能輕易下場動手?贏了沒啥光彩,萬一失手輸了可就丟大臉了。
“蔡道長身旁的那位,劉兄可知。”徐齊霖看徐晃旁邊還有一位道士,便隨口問道。
劉正和趕忙正容答道:“乃是家父。”
劉道合也是初唐名道,與潘師正一同在嵩山修道。到唐高宗時,名聲更響,被李治召入宮中,深尊禮之。
后來李治命劉道合合還丹,丹藥制成而奉上。等到劉道合死后多年,弟子開棺改葬,見其尸惟有空皮,而背上開拆,有似蟬蛻,盡失其齒骨,眾謂尸解。
李治聽說后,很不高興,說道:“這個劉老道,為我合丹,卻自己吃了成仙而去,獻給我的,肯定是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