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晨曦說,“挺好的。”
周亞麗半斂著眸子又說“他小姨說,江淮不愿意跟著她回周家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你那里。”
“嗯,”凌晨曦看著她,
周亞麗脾氣好了不少,又問道“真是感謝你了,之前的事江淮也一直麻煩你,挺費心的吧。”
“沒有,我自愿的,我很喜歡江淮這孩子。”
“我知道,能看得出來。”周亞麗低著頭說,“江淮從小就挺聽話的,我一直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小時候我因為討厭這段婚姻,所以一直不太管江淮的事情。”
“但這么小的孩子,不哭也不鬧。他從小就不喜歡和別的小朋友玩,總是一個人在后花園里。于是他父親當時在后花園的給他修了一個秋千。”周亞麗像是回憶起什么美好的事情,笑了一下說,“他當時小小的一只,小短胳膊小短腿的,爬到秋千上很費勁。我就在二樓玻璃上看著他,但他從來不打擾我,就算摔下來也自己爬上去。”
聽著周亞麗的話,凌晨曦倏然就想起在三亞的時候,江淮看著院子那對父女。
當時,或許江淮當時羨慕別的小朋友有父母陪著吧。
凌晨曦心尖倏然又酸澀了一下,后悔當時沒看出來。
后悔沒有在那時候抱他一下。
他抿了一下唇,接著聽周亞麗說。
“那時候,他父親的生意不景氣,我和他父親的爭吵也開始日益嚴重。摔杯子摔碗都是日常節目,有一次,江淮還在吃著飯,我和他父親就吵了起來。他只是默默低頭扒著飯,也不看我們。只是后來吵的越來越嚴重,他父親直接把桌子掀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還有一片崩在江淮的臉上。”
“要是別的小孩,早就哭起來了,他非但沒哭,吃完最后一口,默默的將殘渣掃了起來。看多懂事的小孩啊,我這個媽媽真幸運。”
凌晨曦腦海中倏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江淮,掃玻璃碎片的場景。
他心里形容不出來是什么滋味,看著周亞麗直接道“周女士,請問你這次讓我來”
他不相信周亞麗只是來給他講故事的。
“我想拜托你幫忙去找一下孩子的父親,他一直在你家帶著也總歸不是辦法。”
“我自愿的,”凌晨曦說,“我會養江淮長大,周女士就不用為此擔心了。”他站起身來,禮貌的笑了一下,“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再見。”
這話剛落,一直平靜的周亞麗突然站了起來,只聽她大聲敲打著玻璃喊到“求求你,一定去找江淮的父親。這么多年,就算他不養著江淮,也要把他應盡的義務討回來。”
她這么大喊大叫,很快驚動了一旁的女警,女警拿著警棍,強制她安靜下來。
透過玻璃,周亞麗目光哀求的看著凌晨曦。
凌晨曦嘆了一口氣,返回身道“地址。”
凌晨曦并沒有想過要找江淮的父親討什么義務,這種事,應該是江淮自己決定。
不是他媽媽代為決定,也不是他。
他拿著周亞麗給的地址,去了江淮之前所居住的舊院。
只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在路邊打掃的清潔工大爺說“哦,你說的是江司靳家吧。”
凌晨曦點了點頭。
老大爺指了指旁邊說,“這里以前就是他家別墅。扒了好多年了。”
“扒了”凌晨曦問道,“那江司靳呢”
“他啊,當時欠了一屁股外債,誰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說到這里,老大爺突然道,“你是他什么人不會是來要債的吧”
凌晨曦走到剛才清潔工大爺指的地方,滿地狼籍,他又走了幾步,突然可以住了,只見前面的空地上,一個銹跡斑斑的秋千立在那里,一邊的繩索已經斷了,耷拉在地上。
大爺看著凌晨曦一直在這里走神,又走了過來,看著這斷了的秋千唏噓道“以前江家可是有名的大戶,這院子里更是種滿了玫瑰花,花期的時候飄香十里,別提多美了。”
凌晨曦有些恍神道“玫瑰花”
“嗯,”老大爺說,“他家的小兒子當初很喜歡玫瑰,江老板更是闊綽的差點把這路邊都種滿。”
原來江淮喜歡玫瑰啊。
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對什么東西有特別的喜好。
想到這里,凌晨曦竟然有些難過。
江淮小時候也是被養在蜜罐的小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