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注意到凌晨曦倏然消沉下去的情緒,他探頭問道“你真的不是來要賬的么”
凌晨曦道“我是他兒子的朋友。”
“啊。這么大的朋友。”
大爺顯然驚嘆了一下。
接著低頭邊掃地邊自言自語道“這家兒子已經這么大了么”接著唏噓道,“小時候那個愛哭鬼竟然長大了。”
“愛哭鬼”
凌晨曦倏然抬起頭來,他們兩個說的是一個人嗎
周亞麗明明說過,江淮小時候特別聽話,從來不哭不打鬧。
“是啊,”大爺又掃起路邊的一個塑料袋,接著伸手比劃了一下,“那個小孩當初也就比我膝蓋高一點,眼睛特別大,小小的一只就喜歡縮在墻角那里,偷偷摸摸的掉眼淚。”
“那家的父母也是,吵架的時候也不躲著孩子點。”
小小的一只。
躲在那里哭。
凌晨曦心軟的一塌糊涂,像是被人錘了一下,一直到回家之后,他的胸口還悶的發慌,這種吐不出來的郁氣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他一直奉行的原則就是誰惹他不高興,他就要從身上找回來。
可是如今,別說找了,一提起江淮這個名字,他心里就像被在水里泡著。
又漲又澀。
凌晨曦決定給自己找點活干,不讓自己閑下來。
可是干什么呢
他現在根本什么也看不進去。
幾天后,李開到凌晨曦家樓下的時候,直接被驚到了。
“凌哥,你這是改賣花了嗎”他有些結巴的說,“而且,這也沒有到情人節啊。”
一輛拉貨的客車停在樓下,后車廂里排滿了玫瑰花。
“賣什么花,”凌晨曦指了指后面的一處花園,“幫忙給我搬過去,謝謝。”
李開道“搬到那邊干什么去那是人家的地盤,大哥。”
凌晨曦“別廢話,我買下來了,快搬。”
李開震驚的睜大眼睛“買下來”
這是有錢沒地方花了嗎
沒地方花給他呀
“凌哥,你又不在一樓,你買他干什么”李開表示大為震撼。
凌晨曦瞪他一眼,意思很明顯。
到底搬不搬
李開做了個拉鏈的動作,把嘴巴緊緊合上,
有錢人的寂寞他不懂。
他不問了還不行
這會兒已經四月中旬,學校集訓結束了。
江淮在校門口看到李開,愣了一下。以往都是凌晨曦來接自己,他走過去問道“李哥,凌晨曦呢”
對于小孩子哥哥的稱呼,李開表示很受用,他打開車門,幫江淮把書包裝了進去“凌哥他在拍戲,今天晚上我陪你。”
“不用了,”江淮沒有說別的,雖然有些失落卻沒有表現出來,“我自己在家沒事的。”
兩個星期沒見到凌晨曦,他以為回家的第一時間能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