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坐在病床上,原本白皙的額頭此時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臉上多了一點輕微的擦傷,顯得人有些虛弱。
他低垂著眼睛出神的時候,李開推門進來,還哭的抽泣了幾聲。
江淮看著人問“你哭什么”
“你坐我的車,如今出了事,凌哥會打死我了,”李開打了幾個哭隔,“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凌哥。”
“沒人怪你,”江淮有些頭疼,幸虧李開車技還可以,那輛車裝過來時,他反應迅速的拐了個急彎,撞在了兩邊綠化道的樹上。
李開還在自責,一邊哭著一邊問江淮還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說。
江淮碰了額頭的纏繞的紗布,愣了一下道“給哥哥打電話了”
其實他不想讓凌晨曦知道的,但李開非要說。
不過這事,確實也瞞不住。
“打了。”李開坐在一旁,有些衰的說。
江淮“給他說了我沒事,不用擔心嗎”
李開更衰了,他苦喪著臉說“說是說了,但是凌哥估計沒聽到。”
江淮表情一愣,眸子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我剛說完出了車禍,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凌哥問哪個醫院,然后”李開不敢抬頭看小祖宗的表情,聲音越來越小,“然后就掛了。”
“”
江淮緊抿了一下唇,臉色比方才黑了一圈,尤其是烏沉的瞳孔看人的時候,更是嚇人。
李開偷瞄了一眼,他聽見小祖宗沉著聲音說“手機拿來。”
李開忙不迭的將手機送出去,他看著小祖宗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出去,冒著被眼神殺死的微笑說“我覺得現在還是不要給凌哥打電話比較好。”
江淮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李開咽了一下口水說“我后來接著打了一遍,沒人接,現在估計在來的路上了。”
江淮眼神更沉了,目光掃了眼屏幕上已經爛記于心的號碼,卻最終沒有撥出去。
鄧成功開車帶人去醫院。
他扶著方向盤,微側首,偷看了一眼旁邊的的人,一路上凌晨曦一直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若是旁人從外表看,估計覺得他和平日里沒什么區別,只是鄧成功卻看出了他的焦慮,凌晨曦低垂著眉眼,那一只手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食指上裝飾的戒指。
那戒指被摩挲了好幾圈,在修長分明的手上留下殷紅的紅痕。
這得和自己多過不去。
看著就疼。
鄧成功有意想要讓人放松一下,說了幾句話,半晌,才看到凌晨曦低垂的眼睛動都沒動一下,顯然一個字沒聽進去。
鄧成功干脆放棄,老老實實開車,這么遠的路程,時間活脫脫讓他壓了一半。
兩人問了病床號,快速的趕了過去。
但病房時,凌晨曦抬頭看了一眼,手放在門把手的時候卻頓了一下。
他的手心津滿了汗,碰在鐵質的扶手上,涼的燙手。
這一秒,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后知后覺的害怕。
直到鄧成功在后面輕推了他一下“怎么了”
凌晨曦這才醒神,推門進去。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房間的兩個人,江淮抬起頭來,看著來人剛喊了一句哥哥,就被凌晨曦突然抱進懷里。
江淮被抱的一愣,他被一雙手環住,頭抵在來人的肩膀上,卻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傷。
他覺察到凌晨曦這種壓制下的害怕,但這一瞬他發現自己是有些開心的。
凌晨曦是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