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奕問出的這個問題,的確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解釋。
畢竟任是誰也不會覺得蚊子不能在太陽光下活動。
這會兒虞見楚還直勾勾地盯著江時奕,目光中有幾分警惕,又有幾分惱火,像是不高興江時奕不相信他,又或是哄騙他,總之咬著嘴唇就是不高興。
江時奕“”
他是真沒法解釋。
默默地重新將窗簾打開,又給生氣的小蚊子騰出地來,不擋著陽光,這才有幾分尷尬地站在旁邊。
虞見楚瞧著他的小動作,哼了聲,扭過頭就站起來,直接回臥室了。
因為不高興,連關門的時候都用了很大的力氣。
江時奕再度沉默。
他看看還在晃動的吊籃,再看看主臥的方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應該是他家吧
他搖了搖頭,露出點苦笑,沒哄過人的人,自然也沒什么這方面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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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奕的臥室里也有落地窗,窗簾一打開,便是和外面客廳里一樣灑滿了溫暖的日光。
虞見楚看了看并不是很舒適的床,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里休憩。
膚肉白皙細膩的青年閉著眼,微側著身子,手腕撐著臉頰,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撒下一片朦朧的光影,時不時顫動兩下。
他左腿擱在右腿上,腳尖微微翹起,原本穿著的拖鞋被他踢掉在地上,露出白里透紅的趾頭。
活色生香。
他這一覺睡得有點久,從中午時分一直睡到了夕陽西下。
日光中的熱度早已消退,索性屋里中央空調還在運轉著,倒也不覺得冷。
就是他的姿勢早就變了,從撐著臉頰坐著變成曲著腿蜷縮在椅子上,臉頰就枕在靠在扶手的胳膊上,臉上壓出一片紅印子來。
被叫醒時迷迷糊糊的臉上還顯出幾分迷惑和茫然,看著當真是乖得不行,倒還真有幾分不諳世事的孩子氣。
江時奕不自覺想,那個名為“卡邁爾”的人,或是血族,真得把他眼前的小蚊子照顧得很好。
當然,這樣和煦溫柔的時光只維持了沒兩分鐘,等虞見楚徹底清醒了,之前的不愉快也就回想得差不多了。
剛站起來的虞見楚又哼了一聲,顯然還在不滿呢。
江時奕“”
記仇是真的記仇,只是也讓人沒法真的生他的氣。
下午在客廳思考了許久,江時奕已經有了揭過之前那點不愉快的初步構想。
他喊了聲“小蚊子”,虞見楚即便不高興,但還是轉過頭看著他,不輕不重地應了聲“干嘛”
畢竟是要維持自己“蚊子精”的人設,總得在人喊他的時候搭理一聲,不管別人信不信,總得將姿態表明了。
虞見楚既然搭話了,江時奕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江時奕“小蚊子,我并不是不相信你。”
虞見楚狐疑地盯著他,只覺得他在胡說。
能不能曬太陽什么的,不還是懷疑他是血族才會問出來的問題,要是真的信了,又做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虞見楚還是不信。
雖然他還真的不是什么蚊子精,他就是江時奕猜的血族,但早就被卡邁爾慣壞了的虞見楚只會想,你都不相信我
哼生氣
“我是好奇,”江時奕頓了頓,神情間便流露出幾分遲疑,“只是蚊子向來是在潮濕的地方或是陰雨天出現,我是沒見過日頭下的蚊子。我還以為你”
虞見楚對蚊子的了解,也就那次在山中遇見了,哪兒會知道蚊子的習性
這會兒聽江時奕這么一說,他那點小脾氣就止住了,有幾分忐忑地問道“以為我是什么”
但凡江時奕說他像“血族”,他一會兒就跳窗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