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靈的第七天,謝家三子謝束云才匆匆趕回來。
危野在靈堂前見到這位攻略目標。青年正在給謝文修上香,姿態很虔誠。
這才是兄弟情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危野在門口停下,打量著他的背影,聽到門房議論“三爺是張天師的得意弟子,聽說只要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多少歲死”
“要是得了病,找他開幅藥準能醫好”
“聽說他能日行八百里,大江南北都逛遍了,還去過外國呢。”
“這也太夸張了吧。”危野“確定這不是修仙副本”
001當然是夸張,他只不過是個道士而已。
謝束云是謝文修一母同胞的弟弟,據說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云游到安城的張天師給謝文修批完命,一眼就看中他,說他天賦異稟跟道家有緣,只有當道士才能養好身體。
于是年僅三歲的謝束云便離開家,隨張天師回龍虎山做了道士。近些年他一直在各地游歷。
上完香的謝束云轉身,他穿著一件灰藍的道袍,樣式簡單古樸,但被高挑挺拔的個子一撐,有種飄逸如仙的味道。
一張俊秀的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笑起來陽光帥氣,他對危野笑了一下,“嫂嫂,你好啊。”
“啊,三弟你好。”危野也向他友好點點頭。
“奇怪。”謝束云目光在他面上打轉,忽然皺了皺眉,“你是完美的陰命,大哥怎么還是死了”
危野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句。不由怔愣了一下,低落,“不是沖喜失敗了嗎。”
“不對不對,應該跟你沒關系。”謝束云搖著頭,看了看周圍,“謝家哪里不對啊”
人不錯,就是神神叨叨的。
下午,危野又在花園里看見謝束云,他身邊正圍著一群丫鬟,爭吵著請他看手相。
風風流流一新時代道士。
瞥見危野,謝束云立即把周圍的女孩遣散了。
“嫂嫂,又見面了。”謝束云道。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叫法,嫂嫂兩個字被他叫得怪動聽的,“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危野有點新奇地伸出左手給他,他還沒算過命呢。
“嘶我們兩個非常有緣啊。”看了一會兒,謝束云忽然說。
危野看看地圖上僅算得上認識的好感度,陷入沉默“”
這位兄弟是不是對誰都這么說啊。
“看完了嗎”危野輕輕抽手,他的手很漂亮,骨肉勻停,手指修長,在陽光下色澤瑩瑩如玉。
“再等等。”謝束云仔細地捏過他每一根手指。
但他最后什么有用的結論都沒說,只笑吟吟道“嫂嫂手真好看。我能再給你摸摸骨嗎”
危野“”兄弟,你大哥正在旁邊看著你呢。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危野還是矜持地拒絕了他。
離開兩步,忽然聽到身后人說“對了,今晚是大哥的頭七。”
危野回過頭,謝束云笑瞇瞇道“頭七是回魂夜,嫂嫂聽說過吧。”
危野腳步停了下來,他有點緊張地問“三弟,你懂這些規矩,能不能告訴我有什么說法”
“頭七是回魂夜,大哥會回來的。”謝束云緩緩道“為免撞上他,嫂嫂今天晚上最好早點睡,睡不著也要早點躲進被窩里。”
“我想看到他,不行嗎”
謝束云一怔,他見過很多人求助,生前再是至親至愛,變成鬼之后也難免恐懼,只想盡快將其擺脫。提出想再見的,要么是膽子大,要么是感情深重到超越生死的地步。
這位年輕的嫂子不像膽子很大的樣子。
“可是”謝束云百思不得其解,“你們連房都沒圓過,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嗎”
危野“”這他媽也能看出來
他還以為謝束云是神棍呢,原來真有眼力。
“總而言之。”謝束云壓低了聲音,“如果讓大哥看見塵世間眷戀的人,可能會舍不得走了。”天邊云遮住日光,陰暗的天色將他的嗓音染上一絲詭異,“相信我,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