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自己都沒注意到,屋內人卻喝了一聲,“誰”
一只茶盞應聲射來。
發現他的竟不是白眉神捕,而是年紀輕輕的宗夏。
危野閃身躲過,翻身便從屋頂躥了出去,然而身后獵獵風聲緊追。
幾次幾乎甩開他,卻稍一慢下來換氣就被追上,這人都不用換氣的嗎
身后人內息綿長到離譜,竟然還有氣息揚聲說話“輕功不錯,膽子也挺大,前面的朋友何不留個名字”
宗夏當然沒得到回應,月光下一枚暗器射過來。只為阻他一阻,宗夏躲得很容易,卻也跟危野拉開了距離。
前方是一片廣闊的湖泊,風靜湖平,危野毫不猶豫渡江,輕盈飛掠在半空,如同燕子抄水。
宗夏在湖邊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宗夏凝眸看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江湖上何時出現輕功這般出彩的人物”
話音未落,月光下忽然閃過一道寒光。蘆葦叢中竟然射出一道暗器,半空中的危野砰的一聲墜入湖中央。
宗夏面色微變,飛身掠上水面,看到危野在水中猛烈掙扎,“救、救命”
見他不會水,宗夏跳入水中從后背托住他的肩頸,游回岸上。
青年胸口劇烈起伏,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撐著地面嗆咳。
宗夏笑了一聲,“早知有這一劫,何必跑得那么急”
危野咳嗽著道“多謝,咳、多謝幫主不計前嫌。”
他肩膀中了暗器,說話時單手捂住傷口有些顫抖,及腰黑發披散在背后,猶如豐厚的烏云。
入水后易容膏化開,宗夏瞥見他黑發中的下巴與脖頸,易容的蠟黃與白皙膚色交織。
上下打量他,宗夏忽然挑眉道“你是女扮男裝”
危野暗想這什么鬼眼神,清了清嗓子,亮出聲音,“我是男人,剛才是聲音啞了。”
宗夏“我就說嘛,明明沒摸到胸。”
危野“”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宗夏個子很高,相貌輪廓分明,劍眉斜飛入鬢。這位英俊瀟灑的幫主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現在可以說說了吧,為什么在我屋頂偷聽”
“對不住,我并非有意偷聽。”危野不卑不亢道“只是聽說丐幫幫主年少有為,武功蓋世,故而心生好奇,想一睹風采。”
沒錯,本來就是來看你帥不帥。
宗夏噗嗤一笑,他第一次聽見這樣的理由,不得不說,娛樂到他了。
不過因為太過荒誕,反而有點像真的。
危野繼續道“不過我的確聽到了一些話,幫主愿意幫神捕捉拿為禍江湖之人,果然是俠肝義膽,令人敬佩。”
宗夏聲音微沉,“你該慶幸自己沒聽到其他機密,這件事倒不怕你聽去。”
危野點頭稱是,卻見他還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他目光微閃,忽然請求道“我身上有些脫力,可否請幫主替我去看一看,剛才的暗器究竟是怎么回事”
宗夏看了看湖水,又瞇起眼看了他一眼,忽然俯身把他拎了起來,“一起去。”
靠,怕他跑了他可還受著傷呢
雖然這點傷對江湖中人不算嚴重。
危野被他拎在手里吹風,忍不住對系統說“我有預感,這是個狗男人。”
001肯定地說沒錯。
危野垂著頭,忽然發現宗夏的衣服挺有意思的,衣料是白色麻布,并不臟,但綴著幾片故意縫上去的補丁,渾身上下落拓灑脫。
蘆葦里藏著一艘烏篷船,宗夏落下,把他直接放在船板上。
不大的船艙一覽無余,里面已經空了,剛才宗夏要救人,沒有時間追查暗殺者。
宗夏問“你有想法嗎”
危野搖搖頭,說他沒有仇家。
其實遍地是仇人,但我不能告訴你。
宗夏在他面前蹲下來,看了看他肩膀上的暗器,說“我倒是有個猜測,這枚暗器上帶有倒刺,那人潛伏得無聲無息,手段狠辣,一擊不成立即撤退,像是七星閣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