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丞相都這么說了,一時間,滿朝上下,提議長公主代弟取親的呼聲形成了洪流。
段泠歌和小皇帝被逼得退無可退。夏孟輔的意圖很明顯,傳言夏孟輔妻妾無數,卻僅得一女,剛出生,夏孟輔就宣告他女兒是天賦大任之人,強迫南滇國的老皇帝將她立為夏家世子。
一個女世子,本就是前所未有。
現在夏孟輔又意圖讓世子和皇家聯姻,是嫁給皇帝,還是嫁給長公主,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了成為皇族的姻親以后,夏家能更正大光明地把持朝政,并且一代一代永保富貴。
小皇帝當時被嚇得手足無措,卻努力忍住害怕,小聲對段泠歌說“長公主,他們分明是仗勢欺人,有意羞辱于我等。長公主代弟娶妻,聞所未聞,何況我聽聞那夏丞相的世子是個天生的癡傻兒,他們不是誠心聯姻,分明是想強取公主。我不若從了他們之前的提議,由我來娶了那夏世子便是,長姐應允了我吧。”
段泠歌怎么能應允這個弟弟是從皇族中選出來的,是她名正言順可以扶持的人。如果他娶了夏家女兒為后,對于段泠歌來說,那代表著這個弟弟不能要了,因為他會終身被夏家要挾。
皇帝被要挾了以后,沒有了扶持的價值,段泠歌不僅手上無人能用,還有可能在日后為了計劃而要殺他。段泠歌不忍心,更舍不得這個聰慧異常、半年來和她共同進退,已經培養出許多感情來的弟弟。
何況夏丞相沒有達到目的不會善罷甘休,最近數月,身邊頻頻出事,無論是夏丞相還是十王爺,都動作頻頻。如果這件事沒有如夏丞相的意,恐怕她和弟弟的人身安全更無法得到保障。
段泠歌握緊拳頭,指節捏得煞白。但她的表情仍是巋然不動、冷靜地為這場婚事下了決定“既是這等美食,眾大人們又都贊同,我應允了這門親事。我將以南滇國嫡長公主之尊,將夏遲召為駙馬,春分之日完婚。”
段泠歌說完,有片刻恍惚,她竟然答應了,她竟然親口答應這樁曠古未聞的婚事以公主之尊招一個天生的癡傻兒當駙馬
當著滿朝文武,最令段泠歌羞憤的是駙馬竟然是個女子兩個女子結縭為妻,她被逼迫至此,這事情荒唐得,都不像真的。
但是她不能服軟,夏丞相來狠的,她要比他更狠得下心。
果然,朝堂上所有人原本沒預料到長公主真的會應允。沒想到她竟然答應得這么快,這么決絕,而且日子都定好了。一時間,滿朝噤聲,大家都不敢不再多說什么。
當時段泠歌和小皇帝都暗自松了口起。段泠歌這回不能算贏了,可總算是立了一次說一不二的威儀。也讓朝臣們開始意思到,長公主原來不只是美,不只是南滇國一個值得炫耀的圖騰般的存在,她的心志似乎比想象中的堅定許多。
既然這樣,定下了就絕不回頭。當時離春分不過月余時間,段泠歌下令皇宮里舉一切之力張羅,加上夏家為首的氏族敲鑼打鼓地一路加持,竟然空前規模地把長公主的大婚給辦了。
就這樣一路陰差陽錯,陰謀算計,伴隨著強取豪奪,造就了今天這個局面。
段泠歌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她表情冷靜,只微不可聞地輕嘆了嘆。她隨即低聲道“藍陌你去秘密準備,午膳過后我就動身回昭理城去。”
“是,公主。”藍陌站起來拱手,拿起佩劍快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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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旅思一大早醒來以后,就開始在這座離宮里瞎轉悠,她要去找段泠歌。她拿的是一份小竹子憑著去過的地方畫的一份離宮的簡要地圖,別的地方小竹子也畫不出來,恰巧從他們住的院子去過離宮里長公主住的宮殿,于是畫了一份。
夏旅思一路走走看看,剛開始見到穿戴整齊的宮廷官員和手握長刀穿著甲胄的禁衛軍的時候夏旅思還有點虛,就和你在戒嚴重地見到警察似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