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將段泠歌扶起,換了紅色錦緞軟衣,再為她披上狐裘披風。小娥把公主扶出來安坐在茶桌旁的軟席上,她想給段泠歌倒茶解解酒,見茶桌上擺滿了漆盤物什就順手收了。
然而就這一收,順滑的綢布順著漆盤滑落,里面攤開的書本大小的一疊嫁妝畫便露了出來。小娥是段泠歌的貼身侍女,公主大婚前,小娥也少不了被宮中的老嬤嬤們如此這般地教育一番,以便更好地伺候成出閣婚后的主子。
可是教育歸教育,小娥被提點過的不過是些正統的男歡女愛的場景,可眼前這圖兩位紅顏,長發,膚白,身段嬌美的女子親昵相對,唇銜上峰之莓,手觸月下之華
這這這,竟是兩位美人,這這這竟可以小娥手一抖,那一疊硬卡紙制成的精美畫片竟散落一地。小娥“哎呀”地驚叫著,“公主,小娥失禮我,我趕緊撿起來。”
小娥又羞又急,不好意思睜眼看,偏偏還得摸著收拾起來,慌慌張張冒冒失失的。段泠歌原本昏昏沉沉的就難受,見狀尷尬之情更甚小娥,她煩悶地趕人走“別再動了,退下,今日不必伺候了,都給我出去,誰也不許打擾我”
“是。小娥告退。”小娥知公主心情不佳,不敢再耽擱半秒,放下手中之物便躬身往后退出了公主的寢殿。
夏旅思回到融秋宮以后,吃飯,溜達,洗澡都心神不寧。主要是因為想段泠歌想的,哎呀,今天好不容易大美人對她獻的殷勤軟化了些,她應該多陪陪段泠歌的嘛。
特別是大美女今日似乎十分不高興的時候,她應該老練些,哄哄她、陪陪她,可以和段泠歌待在一起久一些,也不用一直掛心她有沒有吃好,有沒有心情開心些,是為了什么如此憂愁不歡快。
可是偏偏當時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夏旅思都不知道自己害羞個什么勁。她又不是什么大門不邁,羞于和人相處的深閨小姐,她明明是現代人。
以前當刑警查案子的時候,和人拉關系套近乎,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迅速聊成勾肩搭背的關系,不知道怎么對上了段泠歌,就動輒不淡定起來了。
于是夏旅思躺在床上思前想后,她決定去看看段泠歌。夏旅思又翻出了她那身專用夜行服,換了以后避開了值夜侍衛,摸到了緋煙閣。
夏旅思今天到的時候,發現緋煙閣段泠歌寢殿的窗也是關上的,里面也像是熄燈了。夏旅思心砰砰跳起來,像上次一樣嗎大美人已經安然入睡。那她是不是又可以趁機偷一個親親呢
夏旅思紅了臉,如果是這樣,那她這次想親段泠歌光滑白皙,看起來像美玉一般的臉。
她拔下發簪,用絲帶隨手把頭發一綁,悄悄勾開了窗鉤。夏旅思悄悄翻進室內,往床的方向一看,咦,紗帳挽起,段泠歌竟然不在床榻上。
夏旅思再四下環顧,原來在屏風下面的茶案上點著一盞橘黃色的蠟燭小夜燈。一身紅衣配白色狐裘披風的大美人,她側身跪坐著,頭枕在手臂上伏在茶案上。
桌上散放著酒壺和酒杯,段泠歌閉著眼,像是睡著了。濃郁的酒香味,段泠歌是喝醉了嗎夏旅思悄悄走到她身邊,跪在軟墊上,她看見段泠歌手里捏著的一疊a4紙大小的大卡片一樣的東西。
夏旅思輕輕伸手,想拿下段泠歌手里的東西或許能摸摸手手,或許還能再偷一個親親呢
“你做什么”段泠歌睜開眼,明眸皓齒,透著冷靜淡然。
“嚇”夏旅思嚇得一屁股坐下,“老,老婆娘子,不,我是說公主娘子”
嗚,嚇得嘴瓢了。
“你為何出現你為何如此陰魂不散地煩人”段泠歌用手里的東西在眼前揮一揮。
幾乎從夏旅思的鼻尖揮過去了,像是在揮走什么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