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竹子愣怔“這是。”
原來漠北國趁著雪融時大舉進犯,段氏皇族的旁支十王爺再一次發起逼宮,逼迫段泠歌授予軍權,逼迫段溪封他為攝政親王,要解除段泠歌對皇權的控制。
為了這個目的,十王爺暗中勾結漠北騎兵,前方戰事緊急,整個昭理城的氣氛變得肅殺。段泠歌調了十萬精兵支援南滇國和漠北過之間的最后一道關卡北關。
然而調兵需要大量錢糧,在這個時候各大世族害怕戰爭觸動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愿意支持段泠歌,讓段泠歌光靠國庫的開支一時難以支撐。夏旅思知道了這件事,自然要不計代價為段泠歌解圍。
夏旅思調動了整個江州甚至所有有貨運往來的州縣的大船,正好土豆豐收,足足調集了三十萬斤土豆,兩季稻子加起來百萬斤糧食,再加上夏旅思一年來囤積的幾十萬兩白銀,源源不絕送往北關戰場。
有了大量的錢糧支持,就是施政的底氣,被束縛手腳多年的段泠歌這次終于可以放開手腳,啟用了一批年輕的將領,堅定地采取了嚴防死守,銳意進取的政策。全國士氣大振,南滇國的軍隊頻頻勝利,漠北國的騎兵節節敗退,不出半個月,就扭轉了戰場的局面。
藍陌一封接一封地念著捷報,各個戰場捷報頻頻,段泠歌一天竟然都能收到好些。段泠歌聽完,表情仍是慣常的喜怒不形于色,她一般只做嘉獎,而不會忙目提出太多意見,以至于身邊的人都吃不準她的真實想法。
而小娥則不同了,每聽一封戰報,就高興得跳起來拍手叫好。小娥笑著說“天啊,只知道這癡兒駙馬在昭理城里開了些稀奇古怪的店鋪很是受歡迎,也只知道她日日送些新鮮蔬菜蛋奶禽肉來孝敬公主,卻不知道她竟然能有那么多錢糧。”
“呃,確實是未曾想到,她在江州經營一年竟然有這種財力。畢竟夏世子以前有多少錢都花光,甚至連公主給的五百金都花了。她動身去江州前,她的管家小竹子還給我說,咱這世子好像守不住財的樣子,無論怎么撲騰出一筆錢財來,都能在短時間內花光。她還問我,像世子這樣子的,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敗家媳婦啊還說上次回來省親一趟,最后除了回去的盤纏,府庫里一個銅板都沒有了。”藍陌撓撓頭,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段泠歌笑了笑,戰報她從來只是用聽的,極少自己握在手中看。因為她每日看戰報的時間里,夏旅思的家書總也是在這個時候送來的,她總會親自看家書。她撫平手里的宣紙,夏旅思的字練了好幾個月,多有些裨益了,至少每個字不再筆劃散架,雖然筆力稚嫩,總不至于每個字都像是依葫蘆畫瓢畫上去似的。
但是,她的每個字仍是兩寸見方的大字,家書一寫長了,厚厚一沓費好些紙張。日后寫得再熟練些,要給她換中楷字帖,小楷字帖了。夏旅思用她那大字在家書中寫道最后一船銀兩已交由禁衛兵押運而出,我已另寫書信督促藍陌小心照管,公主老婆不要憂心。希望前方戰事能一切順利,這種規模的戰爭,我江州一地之力勉強可支應,日后公主老婆需加快農業投入,復制江州的經驗,把皇族控制之州和所有可控之土地都盡快利用起來,以充實國庫。
老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以前有只金錢豹豹咬過我,說是我數十年可財運亨通,不過我這財運到手,還沒捂過年呢,就又花得一個銅板都不剩了,干凈溜溜的。唉,上次告訴你我又遇到那貪吃豹子了,她還吃了我一錠金元寶,沒有讓她把我全身上下都咬一口,咬得我日進斗金,我真是虧大了
段泠歌聽了小娥和藍陌的話,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這會終于噙住了淡淡的笑意“夏旅思有財力不假,但是看來,確是守不住財。經此一役,這猴兒的府庫怕又是花得一個銅板都不剩了。”
“呀,當真這么慘”小娥捂嘴驚叫道,瞬間有點同情這個,以前她心里罵過許多次敗家的駙馬了。小娥嘆氣說“唉,藍陌你說那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去年十一月秋收以后,她都不回來省親看公主了。那這么說來,她這個春天也不會回來了”
“呃”藍陌尬笑笑,都不知道怎么接話了。雖然看起來好像是這樣的,駙馬沒提要回來的事情,但是看破不說破呀。當著公主的面說駙馬不會回來看公主,小娥妹子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段泠歌沒說什么,她只是斂下了笑意,回復了一貫來的冷淡平靜的神色,她把家書的最后一頁拿出來,照常寫上了“已閱”,然后放進漆匣鎖起。
藍陌躬身要接過漆匣的時候,段泠歌輕聲說“藍陌,盡速去安排吧。我要去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