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驚愕聲中,十王爺把段溪抓了起來。段溪努力踮腳,才能夠著地,嚇得奶聲奶氣地叫“阿姐,阿姐”
“誒”十王爺出聲“男子漢大丈夫,叫什么阿姐。皇帝侄兒啊,你這身子骨太單薄了,就這么一點點,怎么坐鎮這天下”
段泠歌從坐席上站起來,伸手護了護段溪,聲調刻意溫婉地道“段溪還是小孩兒,王叔別費神關照他,再來喝一杯。”
“啊哈哈,不妨不妨。我來和小皇帝掰掰手腕,我來試試皇帝的力氣,也可給諸位大人助助興”十王爺說完放下段溪,鐵鉗一般的手掌鉗住段溪細細的手臂,就要掰手腕。
說要試試皇帝的“力氣”,一語雙關,說的不就是要試試皇帝能有多少“力量”嗎段溪和段泠歌的臉色都變了,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多少力氣,一秒鐘都不用就被十王爺把手臂按死在桌上。
“哎呀,好疼阿姐”段溪哭起來。
“好,掰得好”十王爺哈哈大笑給自己鼓掌。下面坐著的大臣們,不敢鼓掌卻又威懾于十王爺的氣勢,只得稀稀拉拉地喊了幾聲好。
段泠歌走到桌旁,把段溪摟到了自己的身后,她的氣質變得冷冰,臉上溫婉的表情也沒有了,只剩下矜傲高貴的疏離感“十王爺,你喝多了,我叫宮娥給你端醒酒茶。”
“我沒喝醉。我喝醉的話力氣還要大十倍。小皇帝這樣可不行啊為君者,智不豐,膽不大,力量也不強,這么文文弱弱的,怎么坐得住這江山怎么鎮得住我南滇國幾百年的基業”
十王爺這番話已經十分僭越,說白了就是明著叱責段溪無法成為一個皇帝。
段泠歌帶著薄怒,冷聲斥責“皇帝尚年幼,自有本宮照管,王爺失言了”
然而段泠歌的話卻更讓十王爺借題發揮,他摸著胡子道“那長公主豈不該當一個照管失職之責唉,想也是,長公主乃我南滇國掌上明珠,身嬌肉貴本應嬌養,現在卻被這些煩七雜八的事務拖累。教育皇帝,培養他氣壯山河的氣概之事,實在是公主不能勝任之責。”
“我等皇族宗親,理應分擔嘛眾位大人說是不是,是不是”十王爺對著下面說。
段泠歌心中一驚。來了十王爺的目的,和今日這場宴席的致命之處來了眾人都知道段溪只是個孩子,是因為段泠歌不愿成為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女帝,所以才從皇族宗親里挑選出來的。
換而言之,段溪隨時可以被替換,他背后真正的人是段泠歌。而十王爺明面上逼的是段溪,實則逼宮的是段泠歌。包括他進京的舉動,包括他帶兵前來受嘉獎的行為。名為進京面圣,實為逼宮。
“王爺喝醉了。今日飲宴到此為止。”段泠歌冷冰冰地說。
“誒,那怎么成,今日飲宴現在才正是精彩處啊”十王爺伸手按在佩劍上,冷笑一聲“長公主覺得王叔我說得可有道理公主現在沒有正式朝職卻參與政事,名不正言不順不說,公主嬌滴滴的身體也難以支應。皇帝還是讓王叔來分憂吧,王叔為父,我會保護你們的你們看這次外敵入侵,不就是我一力抵擋,不叫漠北鐵騎過北關,要不然,哪有你們天天在這吃這些山珍海味,佳肴珍饈的幸福啊”
十王爺一邊說著,一邊揮斥方遒般揮著大袖,讓人看得膽戰心驚,生怕他下一刻揮袖時就把長劍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