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旅思被隱隱約約的銅號角和敲軍鼓的聲音吵醒。她想了想,昨日她乘馬車來的時候,路上曾聽見對面走來一輛牛車,而牛車是從她的左邊過去的。大路是南北走向的,景美樓在南,那么可以推測這個叫香洺小院的院子在昭理城的北邊。
在北邊聽見銅號角和敲軍鼓的聲音,說明軍士是從北門出城往北走,加之昨晚段泠歌提了一句,她已命秦甌離京回軍中。夏旅思從臥榻坐起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色,她知道這是秦甌帶著大軍離去的聲音。
身旁的動靜,讓段泠歌被擾醒了。她一醒來看見的就是夏旅思的背,柔而細膩的曲線迷惑人的眼睛,段泠歌失神地看了幾秒,這才回過神來這是什么地方。
夏旅思轉頭看見的就是大美人荏弱的樣子,烏絲披散在枕間更襯得膚白勝雪。夏旅思問“秦甌與邊軍今天就拔營北上嗎”
“嗯,既然年號已改,我的大政已定,他多留京中也無意義,讓他去吧。”何況她也看得出夏旅思不喜秦甌,早早地遣他走了,省得這猴兒一言不合就離宮。不過這些,卻是段泠歌沒有說出口的原因。
夏旅思心里暗嘆,段泠歌意圖改變現狀,必定會攪動南滇國的局勢。根據以前她得到的那古書中記載,這種攪動卻可能恰恰是段泠歌有危險的原因。既然歷史的某些進程不能改變,那她一定要為了段泠歌改變結果。
夏旅思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躺回段泠歌身邊,鉆進錦衾里,腦袋鉆出來,一手糅上段泠歌的小復,“今日,這還好嗎”
段泠歌紅著臉,擰了一把她的手“那你昨夜怎么不收斂些。”亂折騰人,卻又問人好不好。
“我已經很收斂了。”夏旅思發噱,嘀嘀咕咕地為她揉了揉說“身子骨也太差了些。如此嬌弱,如何承受歡好。”
“我,我自是受得。”段泠歌羞得忍不住反駁。
不過段泠歌心中一轉念卻不禁染上兩分酸澀昨夜累極睡去,代表她的身體越來越弱了,風眩疾隨著發作次數增加,慢慢變得嚴重,身體也會因此越發孱弱。她的祖父,她的父皇在生病后的幾年里都是如此。
“嗯。”夏旅思點頭同意。然后她搖頭晃腦地一頓瞎扯起來“日后只得辛苦人家多為娘子加強練習。這樣老婆的體力和耐力就會變得越來越強,總不至于輕輕淺淺碰幾下,公主姐姐便受不住了。”
“這就和鍛煉肌肉似的,多多練,就會變得強壯了。”夏旅思自有一番歪論。
段泠歌哭笑不得,只得嗔罵道“你,你害不害臊,哪有人多練習這種事,為了變得強壯。真口無遮攔亂說話。”
“誒,我說的是真的。”夏旅思睜大眼睛,掀開錦衾往下一瞧,露出八顆白牙一笑“多練練,桃花兒耐力才會好。多糅糅桃兒才會變大。人家伺候得不好嗎娘子好不識貨,人家伺候得那么好,有功勞又有苦勞,反被你埋汰,你敢說你昨日沒有蘇芙”
“喂,你”段泠歌臉皮薄,明知夏旅思是故意鬧她,還是被逗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段泠歌無法,只得把自己擋起來,藕臂伸向一旁抓到自己的袍子,揚手一個優雅飄逸的動作,她把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她下床找到隨身的紫襜絲香袋,打開竟然拿出一錠金元寶。
段泠歌坐在床沿,伸手放在夏旅思手里,努力維持語調的淡定“哪,給你”
夏旅思瞠目結舌。好家伙,這真是大開眼界了,這隨手賞賜的金元寶,她家這位公主姐姐是隨身攜帶啊夏旅思大笑起來“哈哈泠歌隨身帶著這個要賞賜給人家,豈不是昨夜一開始便打定了主意唔,唔”
段泠歌實在聽不下去了,索性一把捂住夏旅思的嘴“猴兒再敢胡說這只是隨身備的零用,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哈,哈哈嘻嘻”夏旅思齜牙壞笑,直把段泠歌惱得臉頰緋紅得不像樣子了,才終于收斂起來。
夏旅思三下五除二著好自己的衣衫,轉而為段泠歌系好衣袍上的系帶。段泠歌低頭的時候,她的發絲輕輕垂下來,沿著肩膀像流水一般飛流而下,夏旅思忍不住伸手握住,體會到了絲緞般的柔滑。
夏旅思拿起了象牙梳子,說“你坐下吧,我來給你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