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段泠歌頂住了壓力,她首先親自手書告示,派專人傳閱張貼到各個州府,安撫天下南滇國的改革,是為了讓百姓們過得更好,會給他們發農具,教習新的技術,若是身為農奴者,還有可能通過勞作脫離奴籍。她還下令免稅賦,不單只沒有責怪交農罷市的農戶和商戶們,反而派專門的使者安撫。
另外一手,她推行下去的三院制度產生了效果,軍使院控制了地方民兵,雖然力量弱小,但終究是一種威懾。鬧得最兇的兩個世家,帶頭鬧事的人,段泠歌毫不猶豫地斬落了兩顆人頭,一時間滿朝野嘩然。
于是最開始與夏孟輔聯合,為了利益想作亂的世家大族見此情景開始投鼠忌器、畏首畏尾,大家都不愿首先出頭,以免被槍打出頭鳥。夏孟輔這時才發現,他的權勢雖大,卻疏忽了對武裝權利的把握,段泠歌現在膽子大起來了,他不能以權勢威懾她,反倒有要被她以武力威脅的危險。
夏孟輔于是集結了滿朝文武,在朝堂上對段泠歌來了一場逼宮。
而這時夏旅思自然也知道了局勢的變化,她一看她的娘子要和她那不肖爹干起來了,夏旅思有點緊張,她趕緊寫信勸段泠歌泠歌,夏孟輔經營二十幾年,他手握大權,在朝中勢力和對地方的滲透深不可測。他應是最終目的,但現在與他為敵恐怕不妥。我仍受其恩惠,把他逼急了恐江州有變。泠歌不如先關注十王爺與外敵的動向,夏孟輔是我父,在有多個敵人時對付別人總比對付他好。
夏旅思的思路是,段泠歌直接和夏孟輔硬剛是直接直面大boss,若是勝了也會鬧得腥風血雨,恐怕要動搖南滇國的根基。萬一勝不了就更可怕,她怕夏孟輔會謀害了段泠歌,畢竟她不知最終害死段泠歌的人是誰。
何況現在就和夏孟輔纏斗,恐怕段泠歌和夏孟輔都討不到好,反而便宜了十王爺。或者萬一間接地把夏孟輔推向和十王爺聯手合作,則段泠歌更危險。
這一點段泠歌如此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可是她現在大概是殺瘋了,對夏孟輔的新仇加舊恨,讓她執意不肯讓步。
這是夏旅思反對立刻與夏孟輔直接對抗的原因。
然而段泠歌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坐在大殿上。殿下跪了一片大大小小的官員。唯一一個拱手站立的人,就是腰桿挺得筆直正在慷慨陳詞的夏孟輔,他朗聲喝道“公主殿下之政令讓百官無所適從,讓忠良世家們惶恐不安,動搖國之根本,有損萬民之心,必須加以斧正。”
“如果我不呢”段泠歌冷冷地說。
“那必是公主和皇帝陛下近奸臣,遠賢臣,受人蠱惑。臣等要加以死諫,鏟除公主殿下身邊的奸佞,今日我們百官已經做好了拼上前程、拼死鏟除奸臣鄭左丞的準備。為表我們決心,公主放心,待我們鏟除了奸臣,皇帝陛下和公主要治我們的罪,我們滿朝所有官員自愿革去官職,以此明志。”夏孟輔說得義正辭嚴。
百官山呼“臣等附議”來回應夏孟輔的話。夏孟輔說話間,所有人都聽見了大殿墻外帶著兵刃的甲士整齊的步伐跑動著的聲音。
夏孟輔之所以是人人懼怕的大權臣,在于他的權勢大得能隨時調動守衛朝會的鐵甲佩劍禁衛兵。鄭左丞頓時嚇得面如死灰、驚恐萬狀地喊“賊人,你才是奸佞公主,公主救我陛下明鑒啊”
段溪坐在寶座上也是牙齒咯咯咯咯地只打抖,只敢悄悄地抖著叫“阿,阿,阿姐”
段泠歌坐在玉座上,手里的夏旅思的信捏得死緊。夏孟輔讓甲士在殿外,說要除掉鄭左丞,卻又說除掉鄭左丞之后滿朝所有的官員都會自動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