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一邊朝著臺子撲過去,一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然而等到"砰"的一聲巨響過后,大人物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讓他肝膽俱裂的一幕∶巨蛇像是纏繞著樹木的藤蔓一樣把那個孩子和母親圍繞在中間,從他的方向看去,甚至根本看不到那個孩子到底是生是死
但精通蛇性的大人物很清楚的知道,,像這種粗細強壯度的巨蟒一旦緊緊的纏繞住了獵物,就絕對不會再隨意松開。
而被它纏住的柔弱孩童和女人,絕對已經骨骼盡碎,死的痛苦不堪
他的手一松,手心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自己卻渾然不覺疼痛。
無盡的懊悔充滿了他的胸臆∶為什么要來看馬戲
為什么還要帶著孩子和妻子一起來卻聽了妻子的話沒跟他們坐在一起
為什么要任由妻子想要低調不想要被保護的任性念頭,真的隨便他們自己單獨就坐
如果如果他們都坐在一起,是不是這樣的慘劇就絕不會發生
懊悔、無盡的悔恨和痛楚,讓他的表情扭曲起來。
下一秒,慌慌張張的飼養員和已經意識到闖了大禍的馬戲團團長朝著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大人物的保鏢遠遠一把推開。
就在大人物滿面痛苦的準備開口讓他的保鏢射殺這頭巨獸的時候,在玻璃堆里的巨獸卻忽然松開了自己盤好的身體。
它的身上還扎著無數的玻璃渣。
哪怕鱗片很堅硬,但腹部的皮膚畢竟不是銅皮鐵骨,乍一眼看去就能看到,它的身上有著無數細碎的傷口。
或許是因為疼痛,這條巨蛇的動作微微抖顫、緩慢,但等它終于一松勁道,大人物終于得以看清真實的情形,整個人都驚呆了∶被它牢牢保護在中間的,不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嗎
女人用一個擁抱的姿勢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孩子,等到陰影散去,光明重歸,她訝異的抬起頭來,卻恰好對上了一雙極富有人性化的、黃澄澄的大眼睛。
大部分的蛇都只會給人一種冷血動物的冰冷和殘酷感,但不知道為什么,女人卻并沒在這雙眼睛里看到一絲一毫,相反的,她只從它的表情和動作里看到了擔憂。
接下來,她看到了滿地的碎玻璃。
不用再說什么,女人已經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不是因為這條大蛇,當空砸下來的燈絕對會給她的孩子造成致命的傷勢
那么多的碎片,她就算再快,又能護得住孩子多少
雖然蛇保護了他們這種事情聽上去簡直要多荒謬有多荒謬,要多不合理就有多不合理,但只要看著那雙眼睛,女人就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她敢說,這雙眼睛的主人絕對不是平凡的兇獸。
林從芯倒沒有想那么多。
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涂涂涂涂涂,痛死我了嗷嗷嗷嗷"
為啥鱗片不夠硬
為啥沒有刀槍不入
什么神獸血脈,嗷嗷嗷嗷真不給力
撲過去救孩子和女人也只是一瞬間一個動念的事情,林叢芯是看到飼養員看了好幾次頭頂的燈具的,她在表演的時候悄悄的也多看了幾次,后來發現中間的一股細繩有點兒搖晃,她立刻就猜到了飼養員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有她在團里,阻礙了他的生財之路了唄。
對他來講,現在動物們也都調教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它們再有什么進步,光是按部就班的吃吃老本,大概也夠他生活了。
只要這么想一想,有她這個礙眼的家伙在,反倒是變成了他自行其是的累螯。
直接動手除掉她是不可能的就算那個家伙想,馬戲團老板也不是個蠢蛋,用腳指頭想想也不可能答應。
這么一來,剩下的路子也就只有借刀殺人了。
如果大人物來的時候出現了喋血命案,又是恰好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意外,就算老板再想保住這顆搖錢樹,也不可能拗得過背景強硬的政客。
事后哪怕要追責,像這種燈具掉落的意外只怕也很難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老板就算氣得要命,后續還得倚賴飼養員的維穩,也只能咽下這口惡氣。
把所有的可能性統計一下,飼養員會選擇這種方式這種時候動手,林叢芯可真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呢。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她棋高一著罷了,就是嘖,有點兒痛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