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的刀刃向著自己,只把手和刀一起放在這條蛇的面前,讓它看清楚了自己手持的利刃,這才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對它說道∶"我要開始動手了。盡量不要亂動,也許我會割傷你,好嗎"
蛇蛇再一次有氣無力的∶"嘶嘶。"
快點動手啦,我瘤的忍不住了
秦景宵奇跡般的從它的眼睛里讀出了催促的、甚至帶著點兒小埋怨小傲嬌的意味,他說不出那是三分期待三分埋怨四分催促,只知道它拿頭頂了頂他的手,身體又開始在地上亂掃起來。
顯然,急不可耐了。
秦景宵微微抿住了嘴唇。
他掃了一眼這條蛟龍血糊糊混著泥土的身體,很快的在它身上找到了一處最大的破口看起來從那里往外扒拉,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說是''也許會割傷你'',到真正動手的時候,秦景宵的動作小心翼翼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當然,其實在切下第一刀之后他就已經意識到過分的小心翼翼顯然是多余的,因為哪怕是雙立人的廚刀,對滑不留手有黏液黏糊糊搞了一手,外加又韌又硬又厚又有彈性的蛇皮,也實在是沒那么鋒利啊
雖然利器不那么利,但至少還是有一點用的。
秦景宵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能夠撞開房門的力氣用在扒皮上,再加上蛇蛇自己也會幫著蹭蹭,這一整天一整夜,房間里隔一段時間就響起讓人牙酸的磨刀聲。
等到最后不銹鋼鑄成的刀身被磨掉了整整一層,秦景宵的手臂都因為脫力而抖個不停,那條原本狼狽到只能滿地打滾的巨蛇卻已經露出了它全新的樣貌∶那是一條最新從薄膜里鉆出來的新蛇∶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它如今通體是一種精鋼一樣的低啞玄色,色澤雖然黯淡了,但只要一看它身上的鱗片,就能隱約體會到那鱗片的銳利程度和堅硬程度。
秦景宵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他稍稍揮了一下自己已經酸痛的不得了的手腕,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笑意看著面前這條低調威猛又更兇殘了的蛟,他注意到,在對方的腦袋上已經冒出了一個小小的尖尖。
是角的雛形啊。
雖然不知道還要這樣蛻變多少次它才會變成華夏人都崇拜的龍神,但能在這種神獸成長的路上稍稍的推上一把,秦景宵已經覺得所有的辛苦都算不了什么了。
也就在他坐著平復呼吸的時候,他并沒注意到,那條先前剛剛蛻完皮似乎是有點兒生無可戀的把腦袋也趴在地面上的蛟,在他疲憊的閉了閉眼睛的時候忽然抬起了腦袋,然后遲疑著,猶豫著,片刻之后趁著他還閉著眼睛,忽然把自己的大腦袋靠了過來,涼冰冰的蛇鱗在他溫熱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秦景宵陡然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了那條巨蛇的眼眸。
他讀懂了對方眼睛里的感謝,不由的搖了搖頭∶"不用,我想今天換了在這里的是其他任何一個華夏人,應該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但謝禮還是要的。
秦景宵忍不住一把拉住那個還有點懵懵的大腦袋,"吧唧"一下在對方冰涼的腦門上親了一口,他發誓自己當時完全沒有多想,抱持著的完全就是''我親到了未來神龍''的念頭,但就在他剛剛虔誠的親了一口,那巨大的蛇頭忽然在他面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驟然轉變了形狀
蛇鱗變得光滑。
身體縮小。
骨骼咯吱咯吱的作響。
他剛剛親過的粗糙蛇鱗,變成了女子光潔的額頭。
而隨著一聲尖叫,面前光溜溜的女人看了一眼剛才還滿臉疲憊這時候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男人,面面相覷。
等到她反應過來,林叢芯這才隨手撈過了一個枕頭,重重一下丟在了對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