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你二嫂可是還懷著孩子呢,你可別嚇她。”
唐阮阮對著他皺鼻子,二堂哥就是如此,怕媳婦的。
因為幾個堂哥回來,家里熱鬧得很,還有更小的春香他們呢。
吃飯的時候滿滿當當一大桌子人,分外的熱鬧。
吃完飯,都沒有回屋睡覺,今天外面的月亮很亮,加上剛吃完,都不著急睡覺,就都提著馬扎去門口聊天。
農場里的這些人都認識唐阮阮,看到她都跟她聊天。
“阮阮丫頭,你這快畢業了吧定了去哪里了嗎”
有人好奇問一嘴,唐阮阮也沒有細說,只說聽大人的安排。
“對了,阮阮丫頭,你還記得從咱農場考出去的那個男娃吧就是叫大料的那個孩子。”
有個大娘突然問唐阮阮。
她想了一下點頭道“有點印象,我記得他考的是農業大學,說是以后要進農科院來著。”
這個人之所以被唐阮阮記住,倒不是人家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是他的名字,當時聽到的時候,她還好奇了一把,果不其然,是他爹當年就是倒賣香料的,剛好做得最好的就是去云貴那邊收大料回來,剛好大料出生的時候,他們家賺了一大筆錢,他爹就說叫大料,以后也能夠守住錢袋子。
唐阮阮當然不是因為這么一個名字對大料那么記憶深刻,而是那個人算是她爹的半個學生,也是說以后要去跟她爹學習的人。
“對,就是那個孩子,他前不久從學校回來,就再沒有出過門,他娘還打聽你爹啥時候回來,讓你爹去開導一下那個孩子呢。”
這個事情唐阮阮自然是不知道的,直說了自己親爸出差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不好說,不過人一回來就會跟他說。
馬大嬌在旁邊嘆口氣,小聲跟唐阮阮說道“那也是個命苦的孩子,現在學校里不好好上課,他倒是個實在孩子,天天學習,可是架不住有心算無心,有人看他不順眼,被人給算計了,差點被退學,還是那孩子的爹娘去求了學校領導,這才讓他先回來待著,說是學校那邊也暫時不開除。”
唐阮阮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種事情沒有辦法說理去。
再想想自己的情況,也不由得心中戚戚然。
世事難料,誰知道未來的路會如何總之只有一步步的很小心才可以,這件事也給唐阮阮提了一個醒,就算是去讀大學,估計也不會很太平,她更加傾向于去當護工算了。
說她沒有出息也好,說她懶也罷,她只是怕了。
馬大嬌似乎看出來她的情緒不高,就跟她說道“實在不成,非要你下鄉的話,奶奶陪你一起去,我就不信了,我一個老婆子還能夠護不住你一個孩子。”
唐阮阮窩在奶奶的懷里,上輩子的奶奶也是陪著自己下鄉了,可是她因為一次生病早早就沒了,那也成了她跟大爹一家徹底產生隔閡的原因。
這輩子她堅決不會拖累奶奶。
“奶奶,我不用下鄉的,最不濟還可以去干部療養所那邊上班呢,到時候我給奶奶你也爭取一個名額,我帶著你去享福呢”
馬大嬌樂得不行,一直說孫女長大了,開始孝順她了。
可是心中卻有些難受,這么多人寵大的孩子,要去做護工,她不舍得。
馬大嬌決定第二天就去找兒媳婦,總之孩子不適合下鄉,能夠想辦法的就想辦法,別顧念那么多,反正家里就這么一個閨女,四個兒子保家衛國還不夠還得讓一個小姑娘下鄉
沒有這個樣子的,實在不成她去給領袖同志寫一封信,問問他有沒有這么個道理,唐王兩家那么多當兵的孩子,咋就護不住一個小姑娘
這些打算唐阮阮可都不清楚,她只知道奶奶用她有些蒼老的身軀試圖給她撐起來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
這天晚上,唐阮阮跟著馬大嬌睡在一個炕上,所有的不開心隨著馬大嬌哼著的不知名的童謠中統統消失。
可她不知道這天晚上駱朝陽駱肇堯卻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