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院子里有一條黃色的土狗,讓這個家多了幾分生氣。這是一條已經很老的土狗了,眼睛渾濁似乎都有些有氣無力了。一身皮毛也沒有什么光彩了,甚至有兩塊地方的黃毛已經掉了。它看到有人來的時候,便汪汪的叫了起來。
黃色的老土狗雖然已經衰老,卻更突顯了鄉下的寧靜,和人間的生氣。院子里還有幾只土雞,帶著一群小雞在翻食地下的蚯蚓。撲哧飛騰極有活力,咯咯的叫個不停,大小追逐著叼出來的蚯蚓,讓人看了感覺好玩。
在院子左側的地下,用幾根臂粗的木頭,簡單的搭了一個小小的不足兩尺高的支架。支架很是簡單的用薇草竹片綁好的,在支架上面是一塊用竹片編好的大墊子。墊子上面曬著一些不知名的干菜。
在夕陽下,似乎可以聞到這干菜的味道,帶著陽光帶著菜香。雖然有很多人不宵這干菜,可是在民間的每個家庭,如果能夠有這些多余的菜干,這都是百姓極好的菜肴和珍愛了。
令人驚訝的是,在院子的右側,也有一個同樣的支架,同樣的一塊大竹墊子上,卻曬著一些各種各樣小魚干,和幾塊看起來似乎像肉類的東西。
這些魚干簡直就是一種誘惑,雖然沒有做成菜肴,可是在夕陽底下散發著晶瑩的魚香和色彩。而且那幾塊肉類居然已經冒出了油光,顯然都是腌制出來的好東西,這在農舍茅棚顯然難得一見。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正坐在院子里靠近門的地方,全神貫注的把弄著手里的東西。他身邊依著一根樹根拐杖,手里正拿著一些片好的細薄竹片,似乎在編織著一個什么器物。
抬頭看到有人進院子,自己的老伴正陪著來人進來,他先是微微一愣的失神,抬手擋了擋眼前夕陽的余暉,似乎想看清來人的模樣。可是看到老伴一臉笑容,他滿臉皺紋的臉便也綻開了笑意,右手把著那根樹根做的拐杖,慢慢的也站了起來。
“今天倒是挺早哩咱們家來客人了么”老者帶著地方口音的官話,讓人感覺卻有些親切,站在那里等著三個人走過來。
劉繼興還是那身短衫布衣,身邊的花蕊卻又換成了女裝,這是剛剛在黔陽城里成衣檔買的,雖然粗衣麻布,卻讓花蕊更顯得清麗脫俗不似人間女子。
不過一身衣物變成了普通的布衣,也讓花蕊本身的高貴,變成了一種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而且劉繼興不讓她挽起太復雜的發髻,給她在腦后盤成了一個后世清末流行的團髻,花蕊反倒是格外的開心。
這個老婆婆身形也有點佝僂了,歲月在她身上烙上了深深的痕跡。她頭發也全白了,滿是皺紋的臉看到老者后,居然卻也笑了起來,而且很是開心。
“今天遇到了這位劉公子和夫人,他們看到你臘的這野豬肉香,本來想在賀老二那酒館吃飯,情不自禁問了出處。賀家娘子帶他們在街上找到老婆子,他們很想嘗嘗鮮吃老婆子做的味道,老婆子便做主給他們帶回來啦”老婆婆樂呵呵的慢慢走到老者身邊,扶著了他說道“家里這么簡陋,你不會怪老婆子多事吧”
“高興還來不及呢多少年家里沒有來過客人啦”老者的眼眶居然有些濕潤了,以劉繼興的眼力,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在兩個老人客氣的招呼下,老婆婆搬出來一條木板凳子,讓劉繼興和花蕊坐下。劉繼興卻把剛剛在酒館里點好的菜,都拿了出來擺在了一張簡易的木桌上。
也沒有客套老婆婆去下廚,花蕊很是稀奇這種生活,非要跟隨老婆婆去幫忙。劉繼興鼓勵她去,自己又掏出一壺酒來,就在小院的茅草屋門口,就著那張木桌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