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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盤著腿坐在地上,煩躁的摸了摸后頸,遲遲沒有給出答案。
為什么要把惠賣掉
他大可以說是為了錢畢竟咒術師還是很稀有的,而惠的天賦很高,禪院家是出了名的重視有天賦的術師和強大的術式,當時商量的時候,都是以百萬千萬和億作為單位的。
但是甚爾缺錢嗎
缺倒是缺,但他來錢也快。
畢竟甚爾曾經持有的那幾把特級咒具,就已經價值幾十億了,這還沒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咒具價格。如果全部統計起來的話,估計近千億日元都有了這還沒算他賭博輸出去的錢。
因此當時交易談攏的最高數額,對曾經的甚爾來說,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為了什么
那是因為
“待在我身邊的話,你會變成和我一樣糟糕的爛人吧。”
就在惠遲遲得不到回復、決定放棄交流的時候,男人微不可聞的聲音悄然響起。
惠愣了愣,扭頭看向他。
正如先前所承諾的會「好好回答」,伏黑甚爾煩躁過后,還是開了口。
哪怕聲音再怎么模糊,也算是這個復雜又糟糕的男人少見的坦露。
“你一歲多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百分百擁有咒力,而且不弱。”
“所以,雖然禪院家在我眼里不過是個垃圾場,但如果你覺醒術式也總歸要比別的地方強上幾分。”1
禪院家對「非術師」來說,毫無疑問是地獄。
但對「咒術師」來說,卻截然不同了。
如果先天術式足夠出色,那么就能夠得到最好的物資和最優的待遇,能夠被人敬仰著長大、擁有特權。
這就是所謂的禪院家,這就是所謂的御三家。
甚爾“我這種家伙,沒有改變自己的毅力,更不會照顧人,毫無疑問注定得不到善終、隨時都可能會死掉,啊,事實也的確如此所以,要是跟著我的話,你根本就活不到那么大。”
也不會變成現在那么出色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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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不會照顧人,更不會愛人。
因為他短暫一生,是毫無尊嚴、不被愛的一生。
在禪院家的十多年里,這個男人都是毫無價值、死不足惜的恥辱。
包括生父生母在內,在禪院家的日子里,從來就沒有人愛過他。
沒有感受過愛,所以不懂得怎么去愛,更不知道怎么表達。
讓他有所轉變的,是甚爾成年后離開禪院、和惠的母親的相遇。
那是唯一一個讓甚爾產生過動搖的女人。
曾經鋒銳的棱角都被對方磨平,以至于讓甚爾產生過“就這樣平靜生活也不錯”的想法。
他眷戀著對方的天然和愛意,還有孩子誕生時最純粹的幸福。
甚爾也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能夠就此迎來幸福,能夠在新的家庭里學會自己曾經缺失的感情、彌補自身那滿是缺陷的人格。
然而他的妻子在孩子誕生后沒多久就病逝了。
像是曇花一現般,還沒來得及回味就已經消失。
得到的救贖從手中消散的感覺太過痛苦,以至于甚爾再也沒辦法付出第二次真心和期待。
只要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可沒有期待的人生,也就沒有了希望。
以至于這個沒有半點自救心的男人最終墮落到這個地步,短暫又可笑荒謬的結束了糟糕的一生。
所以,賣掉惠的原因很簡單。
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糟糕,也知道自己有多么無可救藥、罪行累累、不可依靠。
所以,他才會選擇將孩子送到他能為之準備的、最好的地方。
甚至在惠術式未覺醒的時候,就全面考慮到了各種可能性,提前和禪院家家主達成了「額外約定」,盡可能的為惠未來的生活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如果只是普通的術式,至少要給惠較好的生活物資。
如果是祖傳術式,那禪院家必須要迎接惠回家,立其為下一任家主,并在現任家主死后將遺產全部轉移給惠。2
如果是
這是愛嗎
甚爾搞不清楚。
「惠就拜托你了。」
妻子臨終前的托付時不時冒出來,而在做完這一切安排后就再也沒有被回憶困擾的甚爾遲鈍的想
或許只是為了讓腦海里的聲音與畫面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