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卯生以最快速度率先解決了惠腹部的“芽”,確認惠不再有生命危險后,便小心將人拜托給了渾身僵硬盯著他的真希。
“真希,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惠。”
輕輕抬手拍了拍真希的腦袋,反轉術式在對方體內轉了一圈。稍稍緩過神的真希將還沒緩過來的后輩接過,接著遲疑又警惕的點了點頭。
有乙骨和里香的先例,真希在判斷出這只突然出現的咒靈的立場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百鬼夜行事件的時候,真希就懷疑過惠身邊是不是跟著什么東西,只不過被五條悟和甚爾一同敷衍過去了。
現在北澤卯生的出現,只不過是解答了真希的疑惑。
原來如此,惠和憂太一樣,身邊也有一只特級咒靈。
真希唯一沒料到的,大概只有惠會管對方喊父親的事。
惠的父親不是甚爾嗎
剛剛冒出這個困惑的真希搖頭。
不,甚爾死過一次,是最近才復活的活死人,惠也說過扶養他長大的“父親”另有其人,他從不管甚爾喊爸爸。
甚爾和惠這對親生父子自談話過后,關系與相處模式就好了很多,真希也是因此而忘了惠養父的事。
所以
真希后知后覺想到惠發自內心喊的“父親”,就是這個咒靈
養父咒靈
上次他們拉著還沒入學的惠聚餐的時候,準備了那一堆豐盛美食的惠的養父
真希頓時腦袋空空,一時半會轉不過彎。
而剛剛被拍頭、被那雙溫和的紅眸注視時帶來的莫名熟悉感,也讓神經緊繃的真希不知不覺有些放松。
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如果真的見過,我不可能會沒有印象。
但是這個熟悉感到底是
并不知道咒骸“卯先生”的本體就是對方的真希一頭霧水。
而護著兩個未成年的卯生站起轉身,神情冷淡的看向對面的詛咒,長長的骨尾巴上危險的骨刺開始一點點炸開。
“鶴見卯生,我的同胞啊。”
被劈掉了半邊身體的花御沒有絲毫怨恨,反而像是看著迷失了自我的孩子一樣,用非常溫和的嗓音勸導“你為什么非要執著于人類的立場呢為什么要為人類感到痛苦你明明應該屬于我們,我們才是你的家人。”
咒靈對同類的判定,大概只有“存在形式”這點,過去如何倒不重要。
就像是兩面宿儺,曾經也是人類的他,依舊可以成為詛咒之王。
卯生也同樣。
如今徹頭徹尾是個詛咒的他,被詛咒視為了同類。
而這對厭惡自身和一切詛咒的卯生來說,大概是極度的冒犯。
“我姓北澤。”
鶴見卯生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今的咒靈卯生唯一的存在意義,就是“北澤”這個姓氏背后的一切。
卯生看似平靜的糾正著。
他暗沉的紅眸下燃燒著的是洶涌的火焰,然后又說了一句“是你傷了惠還有真希。”
都是陳述句。
像是神明在審判罪行一般,在話音剛落的瞬間,他就不愿再多說的發動了攻擊。
魔眼綻放,虹光之下是一片終焉之景,所有事物都被各種各樣的死之線所覆蓋,而作為武器的白骨也咔咔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如同地獄的惡獸般低吼著向前。
以死亡為名,卻唯獨自身遲遲無法得到安息的詛咒將最為平等的死賦予萬物。
你要按照我告訴你的,第一時間對鶴見卯生使用“那個”。
被“死”的危機刺激到毛骨悚然的花御幾乎不容思考的將羂索交予它的小小人偶拋出去。
那是日本最傳統的人偶娃娃。
小小的,像是日本三月女兒節里會買的漂亮內裹雛。
然而這樣的人偶在被注入咒力之后,卻驟然變化了身形,擋在了花御面前。
在卯生的魔眼里,判斷生物和非生物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個人偶,是不具備生命的純粹死物。
所以在完全成型之前,卯生并沒有停止攻擊,只是擔心人偶有什么其他用途、為了以防萬一,有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關注人偶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