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轉折得突兀又奇怪,使人難以琢磨透徹他的意圖。秉著遵循邏輯的原則思考了下,云間月鄭重其事地給予了回復
“想。”
太好奇了。
身為冷酷無情的殺手,兼職業小白臉,他居然還有個兒子。這戲碼,莫名像極風月場所某女性輝煌燦爛的人生經歷。如果再來一個相戀卻無法修成正果的戀人,那完全可以拍一部虐心電影。
話說如果真的出,她絕對會去奉獻票房。
得到她肯定回復后,男人反倒似有些后悔地默了幾秒。當云間月貼心地想開口表示要不算了時,他又懶散地拉長語調應了聲“行”。
于是來到了一棟普通公寓樓前。
男人忽停下腳步,暖黃的街燈傾撒在他的臉上,微抬起頭看不出什么情緒地,目光空泛地望向上邊。
云間月順著目光好奇看過去,沒發現有特殊場景后側頭,問“近鄉情怯么,大叔。”
他斜睨她“再叫一聲大叔,我把你扔上去。”
噫,好兇。
但玩家豈能隨隨便便示弱,于是她點點頭“可以,也省得坐電梯了。”
“”
他定定看她,似覺得好笑,淡淡扯了扯唇。而后側頭,周身莫名騰起的煩躁淡了些,插兜進了大樓。
云間月跟了上去。
公寓樓里有電梯,剛過晚八,不少社會人士拎著公文包、面色疲憊地站在電梯里。在他們身上,縈繞著消沉壓抑的淡淡青黑。甚至有人濃烈得快要生出咒靈雛形。
云間月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男人緩慢轉身,臉上印刻著深深的麻木與木訥,宛如工廠里運轉已久的機器般,機械干澀地說“怎么了。”
咒靈雛形消散空中。
云間月搖搖頭,眉眼彎彎“沒什么,只是很想告訴你,今天辛苦了。”
少女長相稠麗卻無攻擊性,翠瞳清澈柔亮,唇角翹起毫無陰翳的弧,語調溫和“你會睡個好覺的。”
仿佛無形中產生了某種無可言說的影響,倦怠的身體似輕松許多。男人微愣后,不自覺松和了面容“謝謝。”
“沒事哦。”
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笑。
她側仰頭,入目是男人流暢得近乎鋒銳的下頜,順著往上是微下斂顯得慵懶的眼。他不咸不淡瞥一眼,又收回,隨意至極。
云間月眨眨眼,不是很在意。
下了電梯。
腳步在光滑地板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踏聲,頭頂聲控燈順勢亮起,他們走到一扇杏色木門前停下。
日本人似乎格外偏愛木制呢。
出神地想著,云間月瞥見伏黑甚爾忽扯過外套連帽蓋住頭,清冽眉骨被細碎黑發遮住,看不清神色。他摸出鑰匙開了門,輕輕拉開,黑暗涌入眼。
“睡這么早。”男人似輕聲嘀咕了句,聽不太真切。他抬手開了玄關的燈,刺目白光令云間月猛地閉眼,等適應了會才睜開,便瞧見男人徑直朝里走去、完全不考慮她這個客人的背影。
“”
算了,自力更生。
她猶豫了下,還是打開鞋柜試圖找出能更換的室內鞋,但發現其中空空如也時,沉默幾秒后便起身選擇了放棄。因并沒有穿鞋踩進首次拜訪者家里的習慣,更是由于主人方并未安排,云間月略顯尷尬地站在玄關口,直到男人似乎終于發現她沒跟來、而從里邊房間走出來查看。
四目對視。
云間月禮貌提示“抱歉,你家里沒有可供更換的室內鞋。”
“”伏黑甚爾臉上浮出顯而易見的無語,稍抬頜“旁邊有鞋套,自己取。”
云間月側頭,方才還空無一物的鞋柜上突然多了一盒鞋套。
“”
是bug吧。
這樣顯得自己好像個瞎子。默默腹誹著,她將這個問題報給了系統,然后套好鞋套走了進去。